策马来到一处建了小半的庄园外时,邵勋发现这里已经有人了。
王玄远远行礼。
邵勋回礼,下马。
王景风站在兄长身后,高挑的身材竟然不输王玄。
好,好,真是好!以后孩子长得高!
邵勋没见过王景风几次,但他甚至连孩子的体格、身材都想到了。
随口聊了几句后,有仆役来喊王玄。
王玄告罪一声,匆忙离开。
王景风下意识感到不自然,也想离开。
“随我去那边转转。”邵勋指了指远处冰封的河流,说道。
王景风慢慢向后退。
邵勋上前两步,拉着她的手,使劲拽到了身边,向前走着。
待意识到她已经不抗拒时,便松开了手,继续向前。
王景风默默跟着,低头看着地上的残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河岸边衰草遍地,又有几丛芦苇。
看到这些,不由得让人感慨,生命还真是顽强。
蝗灾甫一结束,植物就拼了命地生长起来。
就像他安置的流民一样,生命一样地顽强。
亲兵们在远处徘徊着,有人策马过河,到对岸巡视了起来。
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就不可能有真正的私人空间了,邵勋早已习惯在亲兵亲将们的“围观”下搞各种事情。
“啊!冰那么厚吗?都可以跑马?”刚才还情绪低落的王景风,突然间就捂着嘴,满脸惊讶地指着从冰面上疾驰而过的亲兵。
这个脑回路、这个性格,哈哈。
邵勋觉得,谁若和她置气,最后多半气着的是自己,因为这傻女人早忘了生气这回事了。
“下去看看?”邵勋不怀好意地撺掇道。
王景风用力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提起裙摆,先用脚尖探了探冰面。
然后稍微用了点力踩下去,见到无事之后,又加了点力气……
片刻之后,她整個人已踩在冰面上,满脸喜色。
“不知道河里有没有鲤鱼。”王景风傻乎乎地问道。
“这事你还问我?”邵勋笑道。
王景风瞪了他一眼,然后似乎也觉得好笑,乐不可支道:“太假了,哈哈,太假了。”
“幸好王太尉不在。”邵勋笑道,同时暗暗纳闷,这女人的平衡性那么好?
“对岸的那些地做什么的?怎么没有屋宇?”王景风指着河对岸一片荒芜的田地,说道。
“那是谢家走后留下的。”邵勋说道:“明年我准备让人种牧草。”
“牧草也能种?”王景风奇道。
“当然。”
“种什么牧草?”
“大宛首。”
“上好的由地种首宿,不可惜么?”
“没什么可惜的。“邵勋说道:“七八月间收了粟之后,下种即可,长得很快,还能肥田。”
“肥田?”
“就是肥由。”邵勋肯定地说道。
自从张骞从西域引进首宿后,此时这种牧草大致分为两种,在北方地区常见的是紫花苜,南方则以黄花苜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