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接过铜牌说道:“真没想到。我们打了一阵江山,才是这个结果,真叫人心寒。”
“算了,兄弟,就全当我们作了一场‘金陵春梦’吧。我在南京这十多年的最大收获就是交了你徐达这样一个朋友和兄弟。天德,你回去还有很多路要赶,我也就不送你,你今后一个人面对这么多人不容易,万事小心,记住我昨天说的话,特别是第三条!我最不放心你的就是这一点!”
徐达向前走了两步庄重地说道:“先生的话我时刻牢记心间。先生日后若有机会到南京,务必来寒舍作客,你们全家永远是我徐达最尊敬和最欢迎的客人。现在学生就此吿别,请先生一路珍重。祝嫂子和孩子及全家平安、幸福、快乐!”
徐达跪在地上叩头行起大礼来,口中说道:“学生拜别先生和夫人。”
刘伯温忙扶起徐达说道:“好兄弟,快起来。今天劳累你一天,还行什么大礼?”
徐达站起来和刘伯温紧紧拥抱在一起,好一阵他们才松开,两人都泪如泉涌,洒泪而别。刘伯温、徐辉祖、徐增寿等人送徐达岀了庵门后,徐达又叮咛了徐氏兄弟一阵后,才上马向北而去。
当天夜里,刘伯温在庵里买了一副上等棺木,把袁老汉的尸体收殓好,并在棺木上贴醒目的“刘伯温之灵柩”六个大字,第二天所有的人,除了六个卫士外都换上白衣白裳,披蔴戴上孝。
早饭后车队中添了一辆灵柩车,马车由原来的三辆变成四辆,刘伯温也穿白衣白裳,用白布裹头遮面同燕燕、刘璀、乘第一辆马车,第二辆马车里坐着刘丰,袁凤、小月等其他人,第三辆是灵柩车,第四辆仍是行李车,徐辉祖等六个卫士仍骑马保护车队。
出发时,庵里道长都出来给先生和燕燕一家送行,刘伯温一家就告辞继前行。车队很快来到溧阳城,城中百姓见灵柩是刘伯温的,都出来观看和拜谒,刘伯温在江浙人民中威望很高,沿途人民一见他的灵柩就跪地叩头,有的燃香秉烛相送,有的化帛放炮致哀。为了减少麻烦,他们的车队都飞驰而过,兼程前进。车队在下午就进入浙江省。
在车上燕燕问刘伯温道:“先生,为啥灵柩上要写刘伯温的名字?你明明还活在世上,难道你不忌讳什么。”
刘伯温坦然地说:“这有什么好忌讳的?这姓名只不过是个符号而已,我现在正需要埋葬这世上的浮名。给他们一个信号,让他们知道刘伯温已死,这样我就更安全了,他们就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这演戏要演真实点才是好戏。从今天起,不,应该从昨天起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刘伯温这个人了,他生于元至大四年六月十五日,他死于洪武七年丙辰,四月十六日申时,享年六十五岁。”
“先生,从此你就退出江湖了,你还这么高兴?”燕燕问道,“你今后叫什么名字呢?”
“为什么不高兴?我们要轻松和幽默地看待人生,至于我今后叫什么名字,那就叫‘郁离’怎么样?忧郁的郁,离别的离,我是一个道教的行者。”先生说完,就揭开白头巾,解开头顶上的发套,黑色的长发垂下来一直披在肩上,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铁头箍戴在头上,头发几乎遮去整个脸厐,他分开遮脸的头发认真地说,“就凭我这个打拌,我马上回到南京去转一圈,不会有人认出我是谁。”
第三天黄昏,他们的车队来到天目山下一个寺院里。这几天既紧张又劳累,他们决定在这里休息一天再走。
再说,六个黑衣劫匪逃到安全处,一数人数少了四人,连公子也丢了,他们等了好久,也没有见公子回来,只好悄悄又回到他们埋伏的地方,把周围找了好久,什么也没找到,他们又把方园十里都找了个遍,还是什么也没有,他们只好跳上马背,逃回南京报信去了。
第三天上午,徐达来到御书房求见皇上。徐达自从罢右相四年以来,今天还是第一次入朝面见皇上,皇上忙即刻召见,徐达进了御书房向皇上打拱道:“臣徐达参见皇上。”
皇上见徐达来了,十分高兴地说:“天德,你来了?来,快给徐将军看坐!”
徐达从旁边拉过一个椅子,他就不客气地坐下来。皇上问道:“天德,你近来身体好吗?你今天有什么事情来找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