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每个抓来的佃户一律赔赏大米一百斤,白银十两。
三,所有田租一律照当年实收进行五五分成不准多收一粒。不准欺压佃户及其家人。违者严惩不贷。
昨夜之事是我一人所为,与佃农及周围人家无关,你们不得报复他们。请你转告你做里正的儿子,从此改恶从善,如再作恶,加倍惩罚,决不轻饶。
梁州大侠
至正九年七月
元龙写完,把纸穿在匕首上,然后把匕首向房中一根柱子上执去,只听“咚”的一声正好钉在柱上。元龙右手拿着灯来到桌边,把灯放好,挽起双衣袖,把菜抓起来就往嘴里塞,一阵风卷残云就一扫而光,然后又倒了一碗酒喝了,把剩下的几个馒头倒在衣襟里,下楼去了。他来到厨房轻轻闩好厨房门,月光正好从房顶上射进一道光柱,照在装肉的瓦缸上,元龙想起,这是白天那只装腊肉的缸,就走过去揭开盖一瞧,里面还有一块熟腊肉和二块新鲜肉,都是煮熟了的,旁边正好有个筲箕,他就把筲箕放好,把所有肉放入筲箕里,双手揭开旁边的蒸笼,只见蒸笼里装的全是冷包子,他就把自己的衣襟里的馒头放入笼中,捡了二十多个冷包子放入小筲箕内,出了后门,回手关好门,就来到草树边,借着月色,从草洞里取出自己的布包,装好冷肉和包子,趁着月色,赶快离开这个事非之地,他知道,天一亮,这里就要炸锅,他是个外乡和尚,在这里不方便,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现在是酒足饭饱,一口气跑他五六十里不成问题。想到这里,他就来到大路上,大步朝东而去。
黎明快来到,他估计跑了四十多里路,元龙眼睛困得直打架,他见路不远的田坎上有一个草垛,他就如法炮制,钻到草垛里呼呼睡起来。
午后,元龙才从草跺里钻出来,伸了一下懒腰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活动了一下身子骨就又往前走,走了一阵来到一个集镇上,见街边有一个不大的饭铺,正在卖面条,本来他布包里有不少食物,但他不想吃这些冷东西,就进入馆子内,要了两碗面条坐下吃起来。
旁边一张桌子上坐着两个人,一个穿黑衣一个穿蓝衣,他们一边喝酒一边谈话,谈话声音不高,元龙听得很清楚,蓝衣人对年纪略大一些的黑衣人说道:“三哥,我知道你在这个镇上的猪牛市上是老前辈,务必请你在今天天黑以前帮兄弟我再买到三头牛,不然我无法向韩里正交差。”
元龙听到“韩里正”三字,就警觉起来,黑衣人摇摇头说道:“今天的事,只怪你自己来晚了,你若早来半个时辰包你能买到五头牛,现在牛市都散了,我到哪里去找?这只有等三天以后再说。兄弟,马上就要到枯草季节,你一下就要进五头牛,若出不了手,牛的饲料差了就会掉膘的,到时候你就要亏大本的,那时你莫埋怨你三哥我没有提醒你。”
“这一点三哥请放心,我把牛买来回去一齐脱手,一刻也不停留,就卖出去,力争赚个二三十两银子没问题,哪里会亏本呢?牛只要能耕地就成,如果我明天天黑以前买不了五头牛回去,会出人命的”蓝衣人一边给黑衣斟酒,一边对黑衣人说道。
黑衣人听了哈哈大笑道:“你老弟尽在三哥面前说‘三国’。缓买几头牛就要出人命,这也太离谱了吗?你尽是吹牛不打草稿。”
蓝衣人郑重地说道:“三哥,兄弟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吹过牛?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们韩里正的爹名叫韩旺,有五十岁左右,仗着他儿子是个里正,在村里专门欺压佃户和穷人,他为人刻薄,无恶不作,坏事干尽,他有二十多家佃户,实行三七开的铁板租来盘剥穷人,也就是说无论收成好坏,颗粒租子也不少。今年不是收成不好吗?他照样收租,佃户们交不上租,他就把佃户家的猪,牛,羊,被衣料,或值钱的东西都抢去抵租,这还不算,老鬼成天大鱼大肉吃多了,还专门吃了好多狗鞭,驴鞭,海狗鞭,结果吃多了,得了个怪病,叫什么‘阳亢病’。”
“什么叫阳亢病?”黑衣人边吃菜边问。
“阳亢病就是那个东西日日夜夜成天硬邦邦的。”蓝衣人神秘地说。
“你说的是什么东西哟?”黑衣人如坠云里地问道。
“就是金枪不倒!”老板娘在灶后接话说道。
蓝衣人笑着说:“你听听,到底是老板娘见多识广,一听就知道是什么,大概你以前吃过金枪不倒的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