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野不吭声,抓起腿上的毛毯,下了轮椅,卧到了病床上。
反手将身上的作战服,从下往上掀至头顶,露出小麦色遍布疤痕的后背。
军医习惯了他的冷性子,解开他后背的纱布开始换药。
“人女同志多关爱你啊,你整天连个笑脸也不给人家,”他拿起一卷新的纱布缠上,“我可听小龚说,你小子喜事将近啊,这个德行可别把你媳妇吓跑了!”
“我没有媳妇,也没有结婚的想法。”
周文野冷了声。
那个荒谬的婚约,是他妈早年定下的,这么多年谁也没提过这件事,直到前几天姓林的那家人找上门,说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时候办事了。
他妈正为他不肯退下来转业闹情绪,一口答应下来,说成了家就有人管了。
周文野没说什么,转头就让龚飞跃把自己接回大院。
眼不见心不烦。
军医绑完绷带,笑容微妙地拍了拍他,“你没有想法,可不代表人家没有,到时候人要是找来了,你可就......”
话还没说完,诊疗室大门被人推开。
龚飞跃的大嗓门响彻屋顶。
“野哥,你猜怎么着,这姑娘是奔着你来的!”
阳光倾泻而入,林蔚然在龚飞跃身后露出半截身子,洗的发白的衣服很不合身,罩在她纤瘦的身体上,越发显出她的娇小。
林蔚然苍白的小脸上迅速飞起一片红霞,圆圆的杏眼透出惊讶。
周文野光着上半身,常年冷淡的面色终于也出现了裂痕。
他快速将衣服拉下来,目光如鹰炬般射向龚飞跃。
“怎么回事。”
龚飞跃讷讷地挠了挠脖子,“野哥,我不知道你们换药呢,额,她,她是......”
林蔚然遗憾地收回目光,这么均匀的肌肉,充满力量感的腰腹......
哪怕她前世是最顶级的时装设计师也难得一见。
不过,现在不是发花痴的时候。
她越过龚飞跃,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周文野同志,你好,我是林蔚然。”
林.....蔚然?
周文野眉眼微动,“你是......”
“野哥,她就是你那媳妇啊!”
龚飞跃乐呵呵地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让路,军医看看周文野又看看这姑娘,赶紧咳了两声,拉着龚飞跃就往外走。
“哎小龚啊,我那酒精用完了,你帮我去搬两箱。”
还贴心把门带上了。
只剩下他们俩。
林蔚然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她局促地摸了摸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