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家虽然家大业大,产业众多,但是想短期内筹集足够的粮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各家家族互不相让,就更不容易了。
只能是,谁下手早,谁沾光。
现在就看大家的反应速度了。
……
“家主,单凭我们龙家自己的存粮,恐怕拿不多少份额,我们必须马上行动起来,去城中找找那些关系比较密切的家主,暂时借调一些,迟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龙家。
一个身形圆润的老者,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
“家主,我跟许家,吕家,周家,吴家这几家还算有些交情,不如就让老夫亲自出面,去讨一个人情……”
龙蠡点了点头。
“可以,不过,七叔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机会当前,没谁会不想插上一手,许家,吕家,周家和吴家这些人,之前之所以依附我们,只在于他们没有盐场——如今有了机会,他们怎么可能放弃……”
说到这里,龙蠡目光一凝。
“我们必须把重心放到乡下去。除了七叔之外,其余所有人,马上调集家族中所有可以调集的资金,去乡下,连夜去,去找那些当地的小家族收粮食,价格可以给的高一点,不要吝啬些许钱财,只要盐引的事情做成了,以后多少钱都赚回来了……”
“诺!”
龙蠡在龙家的威望很重,他这命令一下,就连刚才主动请命,要去许家、吴家等家族去借调粮食的七叔,在门口琢磨了一下,也调头去了乡下。
他很明白,龙蠡说得很对,那位皇长孙的一纸公文,已经像一块巨石落入湖面,必然会引起会稽郡各大家族的一阵明争暗斗。
类似的场景,不时在各大家族上演,自觉有能力在这件事上分一杯羹的,无不铆足了精神。
就连虞家也不例外。
唯一例外的是,虞家又为了谁去收购调集粮食起了争执,折腾了一下午,等到勉强定下人选,已经到了当天的夜里。
虞让满脸疲倦地捏了捏眉心。
“且散了吧,三叔你们记得明日尽早动身,不要吝啬钱财,能多收一份,就多收一份,现阶段,什么都没有粮食重要,只要粮食能收上来,花多少钱,都是小事……”
虞颂有些敷衍地点了点头。
“放心,老夫活了一把年纪了,这道理,我自是理会的……”
虞颂把话说到这份上,虞让也只能选择相信,不然又不知道要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结论。只希望自家这个三叔,关键时候,真的能顶得上去,千万别再出了什么差错。
结果,在与家主虞让交锋过程中再胜一局的虞颂,心情大好,当晚留宿在刚刚纳的两房小妾房中,庆贺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觉醒来,早已经日上三竿了。
出了门,见家族中几个管事,已经一脸焦急地等候在外面,眼中不由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但旋即他便板起脸来,神色不快地呵斥道。
“我平日里,怎么教导你们的,每逢大事,要有静气,你们这就坐不住了——老夫今日其实就是故意考验考验你们,看看谁能稳得住心性,结果……”
虞颂一边摇头,一边不动声色地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老腰。
这副做派,让原本等得有些心浮气躁的管事,就跟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凉水似的,瞬间就泄了气。
“三叔公教训的是,是我们的错……”
“三叔,您用心良苦……”
“……”
看着众人纷纷认错,虞颂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不错,懂得知错就改,也不枉老夫教导你们一番……”
等虞颂洗漱完毕,又吃完早饭,坐着马车,离开虞家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晌。在工地上亲自监督着沟渠修筑的虞让,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气得不由眼前发黑。
但也只能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情绪。
虞家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可以安心的修筑沟渠了,决不能因为这点事再与三房那边有什么冲突,不然一旦三房那边彻底的撂挑子,自己可就真的无法跟皇长孙殿下交代了。
对于外界的这些纷纷扰扰,都是意料之中的事,赵郢并没有去关注。
因为对于会稽郡而言,还有远比这更紧要的问题,需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