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在社会,这种生活的温暖来自于房屋的灵性,赋予这种灵性具有意义的东西是我们曾经生活的回忆。”
我有时候认为这个节目是有魔力的。我每次想起什么,可人话淡淡地蹚出收音机,就能直抵那些想法。
节目中的可人认为在这世界上没有死物,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灵,这种灵有自己的喜怒哀愁,善待于它,它就会更好地回报于你。
听着可人讲着奶奶老屋的故事,她不认识她,但故事已经让我不知不觉改变了自己前进的方向。
这条路是去老屋的。
“现代生活的节奏让我们忘了慢下来。老屋拥有它自己灵,活在回忆里,却无人能懂。”
说起回忆那就长了,可人节目最后一句话让我更加坚定了信心要再去看看老屋,哪怕最后一眼。
老屋楼下的是一株黄角兰,很大一棵树,就和每个故事里村口那颗树一样。
它曾是属于所有人。
现在曾经盘根错节的泥土已经在厚厚的水泥下面,周围停满了车,都是一些工程车一类。
只剩下老树一棵,
车停好,沿着贴满小广告的楼梯。
小广告像这老屋身上长满的斑,以前是又难看,又难刮掉的贴纸,现今换成了根本没法刮掉的印刷体。
二楼,往里走,经过空了的一间间房屋。
老屋如人,人死灯灭,老屋大概如是。
屋外的玻璃打碎了,这是奶奶在离开前就破碎了的。
我摸索着拿钥匙,我之前留了老屋的一把钥匙,只是当时没想到再见就是最后。
突然,一团橘黄色的东西就从窗户破碎的洞里钻了出来,吓得我当场愣在原地,也许是可人的电台听太多,我都有点神神叨叨。
仔细看,那应该是一只猫,只是不知道它在这住了多久。
让我想起了某个故事中的橘猫老道。
进屋后,东西都好好地在它应该在的位置。
我发现了一个稀罕玩意儿,那是一种搪瓷盅,在六七十年代很多,上面会印上语录和口号。
小时候最爱的就是一口气喝下满满一盅的凉白开。
除了蒙尘,一切东西,出乎我意料地保存完好,就像曾经奶奶在时一样珍惜着它们。
穿过客厅,往里是奶奶的屋。
一盏昏昏黄黄的灯,那种拉拽式的,一根用布条拉着的线连到床头,这样晚上睡觉了就可以不用起床灭灯。
一排漆掉了又补上的柜子围着奶奶的床,正对着门。上面还铺着一层狗毛毯子。
这东西现在已经非常稀罕。斑驳的毯子,就那样躺在那,再也没动过,很多地方都已经没有了毛,只剩下一块块斑秃,这竟是我进屋后看到的唯一一样损坏了的东西。
走近些,我有一种想要再次感受那份温暖的冲动。不过,很快就被突如其来的几只东西给打断。
身体黝黑,膘肥体健,那是几只一看就身手敏捷的老鼠,我用极其标准的方言大声高呼出:“耗儿!”
也许是受到我的感召,又有几只跑了出来。我赶紧躲闪开来,这时借着亮光我才看清楚为什么我要说这几只“耗儿”膘肥体健。
这根本不是我们经常看见的老鼠,窜出来后,这些家伙不仅不跑,反而聚拢在一起,正好堵在了门口。
虽然有老鼠的样子,但每一个都有小兔子般大小,最为独特的是它们耳朵和嘴都是白色。
“米老鼠”,当时闪过我脑海的就是这个词语。
看久了还觉得这群东西有点眼熟,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没有等我多想,这群“米老鼠”已经朝我扑了过来,看来已经商量妥当。
我可没有想到有一天会一夫当关,万鼠莫开。
说时迟那时快,虽然腹肌早就被一层脂肪有效保护,但是我还是凭着一口气大骂了句国骂,绷紧腰身,一脚踢向跑得最快的那只老鼠。
你有试过一脚踢空吗?就是那种你卯足了全力去开个大脚,希望眼前的球能飞得更高更远,但是却因草地湿滑,一不小心就——扯着蛋,对就是扯着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