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眼睛如一汪秋水。
虽然我不知道秋水是什么样子,但见过水缸里的水澄澈又好像不见底的样子。
我突然发现看着眼前这个姑娘,她也在看着我,难道是我的错觉,觉得她眼中有一丝媚态掠过。
我仿佛听到了身边想起了BGM(背景音乐):“这就是爱……”
我是恋爱了嘛?我为什么闻到了爱情的酸臭。
在即将要爆出自己有房有车有存款这一系列相亲标准信息的时候。
眼前姑娘摆了摆头,利落的短发轻扫过耳边,把我要说的给打断。
姑娘声音有些冷冷地说:“你好,后羽先生。”
眼前这姑娘面部表情,就剩下冷到没有表情。
轻启朱唇,声音却那么可爱。
“你好,智子小姐。”我发现眼前姑娘穿着的是一套古汉服,再加上这茶室的布局,让我情不自禁地出戏。
这是在另一个片场。
“不好意思,您说什么?”面前的姑娘眼睛好像没有看我,我又感觉好像有眼睛盯着我。
我觉得要不可思议地融化在一片粉红的冰当中。
显然眼前的“智子”小姐并没有听清楚我说得话。
“我说……哎呀!”我说到一半,一条大腿内侧传来的钻心疼痛让我回到了现实。
我望向一侧,罗老师正阴恻恻地对我满脸嘲笑,再看看眼前的姑娘,我都在说些什么呀?
我也不明白当时是怎么啦,当然以后知道原因的我,会原谅今天的尴尬和出戏。
对着罗老师,我用眼神表达了充满感情的谢意,感谢他一家对我的照顾,感谢他那明明可以轻一点地提醒。
我对着姑娘打了个圆场:“你好,我是说姑娘你的声音听着好熟悉呀。”
“这样的搭讪你不觉得老套了嘛?”清醒过来后,面前这位姑娘带给我的冲击没有刚才那么强烈,而且感觉和刚才那种冷冰冰的有些许不同,虽然只是同样短短一句话,但这种不同的程度让我感觉到好像面前是换了一个人。
刚刚那股爱情一样的暖色消散不见,不过声音还是很好听。
“我的名字叫韩可,你也可以叫我可人。”姑娘有礼有节地说道,拒人千里,却又不失礼节。
“你好,可姑娘。”我这句话一说出来就后悔了。
同时,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可人?”这个名字我十分熟悉,特别是韩可的声音简直和收音机里面的一模一样。
“你是可人?那个可爱又迷人的可人?”我居然用了胖子的形容词,这让我的举动越发像是在撩骚,只是,现在的问题需要得到求证。
眼前的姑娘只是看了看罗老师,又看了看我,仿佛我提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不置可否道:“你就叫我可人就好。”
我勉强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激动,那是一种我想要马上拉着胖子凑到他脸面前大声高呼:“可人,可人,看了吗胖子,这是你朝思暮想的可人,原来她叫韩可,被爷见着真人啦。”
我想这时的BGM应该是“梦里做了一个美梦”,然后切换成,“手指就像两只窜天猴,指向闪耀的灯球。”
“你好可人。”我一本正经地说,“我叫后羽。”
“我知道你的名字,后羽先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面前的韩可好像又换了一种感觉,没有太多恭维,手上依旧不停歇地摆弄着茶具,然后给我倒了一杯。
“恩?你知道我?”我心里虽然高兴,但冷静下来还是发现,我在一个完全不知道的地方,还遇到了一个天天只从广播中知道的人。
“罗老师没有告诉你?”韩可看了看罗老师。
罗老师只是给了她一个耸耸肩的动作,表情是在说你又没让我告诉他。
韩可又转过头对我说:“稍后会有人来告诉你的。”
看得出来,现在的韩可似乎不太想和我说太多,这和广播里的形象不大对得上。
我还是避免尴尬地喝了一盏茶。
虽然有很多想说,但韩可再也没有说话,我都怀疑刚才感觉到的爱情就这样破碎。
罗老师也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坐着,别有意味地看着我和韩可尴尬地对坐。
我喝完第三盏茶之后,身后的门开了,此时进来的是一位戴着斗笠,可以说粗布褴褛的老头。
寻常的像一个二十块钱的打渔翁,又不寻常的是,这里为啥会有打渔翁。
进门后他也没说话,放下了挽着的裤腿,大大咧咧地坐在了韩可旁边,端着茶盏就连喝了三杯。
韩可和罗老师似乎对此都见惯不怪。
“后羽小兄弟,见谅,”喝完茶后,长者放下了斗笠对我说,“非常欢迎你的到来。”
面前这个大大咧咧的长者,大概六十余岁,须眉见白,颧骨精瘦,精神矍铄,有点甘道夫的样子。
“忘了自我介绍,”可能是见我没有说话,长者继续说道,“这里是山海源,是个动物园,我是这里的园长,我姓姬。”
鸡?我浅薄的学识让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姓。
这个动物园主要是养鸡的?
内心闪过了一丝杂念,没有半分嘲笑意味。
“看来这里还真是个动物园。”我只能接着眼前这位姬园长的话说。
“想必你已经了解一些情况了吧。”姬园长和蔼地看着我。
可我却像个傻瓜一样看着他。
姬园长似乎看出了我的尴尬:“难道他们都没有告诉你?”
我看了看在场的他们——罗老师和韩可。
罗老师给了姬园长一个“你又没让我告诉他”的表情。
韩可则是保持斟茶的动作,一副爱理不理,连眼睛抬一下这种简单的动作都没有。
姬园长尴了个大尬,一双手有些不自觉地磨蹭,继续对我说道:“那还是让我来说说吧。”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应该是进入正题,姬园长的神色看起来变得很慎重,“你相信万物有灵吗?”
又是这个问题。
这不是你旁边韩可节目的口号嘛?难道你们这是跟整人节目嘛?隐藏的摄像机在哪?
我觉得今天都快被这个问题折磨疯了,但看到姬园长的神色,又觉得应该郑重回答。
这时心里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奶奶,想起了回老屋见到的一切,想起我正是因为去了老屋后才不明不白来到这里。
“我相信。”拿捏好了答案,我尽量让表情说明对这个答案的笃定。
“不,你不相信,至少你现在还不相信。”姬园长用似乎看透一切的眼神和语气对我说,语气中仿佛还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想跳起来,推翻这茶几,冲上前去殴打这老头嘛?不是我不尊老爱幼。
你问我相不相信,我告诉你了,你现在又跟我说不,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不是在跟我说我不要你觉得,我只要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