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小英雄

白里泛黄，质地柔韧有弹性，这分明就是橡胶啊！

探春被忽而肃容的李惟俭骇了一跳，脱口道：“膠乳球。”

“膠乳球？”

趁着李惟俭低头观量，探春说道：“洋货铺子里卖给小儿耍顽的物件儿，就是能来回弹……俭四哥不曾见过？”

李惟俭茫然摇了摇头，思忖着，这东西莫非是西夷带进大顺的？

探春又道：“瞧俭四爷稀罕的什么也似，不如这膠乳球就送给俭四哥了。”

李惟俭把玩两下，转身冲着探春恭敬拱手：“那就谢过三妹妹了，此物于我有大用。”

探春眉眼弯弯，说道：“当不得什么，俭四哥得用就好。”

眼看到了早点光景，探春与两个丫鬟自是离去。李惟俭回返正房里，擦洗一通自是不提，余下时间便是吃饭时都心不在焉。他心中思忖着，连探春都能有这膠乳球，说不得这东西早就卖得遍地都是了。

李惟俭心知肚明，吴海平这是心中有了危机意识。先有丁家兄弟这等京师坐地户，跟着又来了个极能打的吴钟，他这李惟俭麾下头条走狗自然生怕被顶了位置。

路上，吴海平不停地搓着小腿，骂骂咧咧道：“小小年纪出手狠辣，一点儿江湖规矩都不讲。”

那少年憨笑道：“偷师学来的，再来？”

少年呲牙乐道：“那敢情好。这位公子请放心，有俺在，等闲宵小定然伤不得公子。”

吴海平气笑了，撸胳膊挽袖子上前绕着那少年游走，两句场面话一说，二人斗在一处。那少年果然让了三招，此后才出拳与吴海平斗在一处。

李惟俭笑着颔首，说道：“那你便随我坐车吧，今儿先去内府一趟，过后我有差事叫你去办。”

待过一会子须得去内府问询一番，看看此物到底是成品流入，还是别有缘由。

武人以此一步登天，由是这京师汇聚了天下豪强人物。莫小看大栅栏街头打把势卖艺的，没准就是出了名的高手，说不得过些时日就会一步登天。

“来！”

“唔，这却说不好了。王爷一早进了宫，说不准何时出来。”

却是五个纨绔正围着二人暴揍，这几人也是胆子大，听得顺天府来了官差，不见躲闪，反倒打得更起劲儿了。

李惟俭暗乐，这岂不是遂了他的意？因是便道：“那你不如先跟着我，月俸二两，管吃管住。”

李惟俭颔首，又问：“是了，还不曾问过你姓名呢。”

少年收了架势乐道：“那俺学得杂，还不让用了？还来不来？”

却说李惟俭出得内府，朝着自家马车行去，却见吴海平并丁家兄弟二人正与一个粗壮少年说着话儿。

正思忖着，那少年行过来抱拳道：“公子，你可得说话算话。”

与那话本子、小说里全然不同，刻下走江湖的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坑蒙拐骗、杀人越货，这都算江湖人物。那本领高强的，大多投入了朝廷门下。

此时就听那梁郎中又道：“非但洋货铺子，就是内府也有卖。哦，本官想起来了，当日太宗南征北战，引壕镜小佛郎机夷整饬火铳兵、火炮兵，见有佛郎机夷把玩此物，于是便抛费重金引进了树苗，好似就种在了琼州。”

那少年生得圆头圆脑，肩上扛着六尺长的白蜡杆子，指节粗大，瞧着就是个练家子。

就好比尚武的忠勇王，几年前年轻气盛，曾与京师著名拳师约架，二人在王府里头打了一场。那拳师失手将忠勇王揍了个鼻青脸肿，当时就怕得要死，结果忠勇王很高兴，转头给了赏赐不说，还奏明圣人，聘请此人做了京营教习。

急切之下，李惟俭扯了那梁郎中的手。他气力十足，直捏得梁郎中倒吸凉气。

李惟俭乐了，道：“那便如此，你只消打得过我这护卫，我将你举荐给忠勇王。”

因是李惟俭宽慰道：“能打还不好？往后动手自然由他去料理，海平你往后还要总揽大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