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李惟俭面上犯了难,贾赦思忖一番说道:“拆借个十天半个月的,到时候一准儿还上。贤侄若不放心,我当下就签字画押打欠条。”
李惟俭道:“也就是世叔了。罢了,世叔难得开一回口,我便是难一些总要紧着世叔这头儿。世叔稍待。”
说着,李惟俭起身去了书房。
贾赦长出一口气,心下暗自思量,待会子银钱到了手,总要将那赔了的银钱再捞回来才是。
须臾,李惟俭施施然回返,一叠银票放在桌案,跟着笔墨摆在贾赦面前。
贾赦看将过去,李惟俭苦笑道:“世叔也知我没多少银钱了,这个……要不咱们先小人后君子?”
贾赦板着脸道:“我还能赖账不成?”
李惟俭只是作揖不停,也不言语。
贾赦暗自磨牙,到底提笔写了欠条,签字画押推将过去,随手便将那一叠银票抄在手中,略略点算,这才面色稍霁。
其后又盘桓了一阵儿,这才施施然领着人走了。
李惟俭将贾赦送出门外,回转身形便叫来红玉,吩咐道:“你去四下扫听扫听,大老爷今儿到底赔了多少银子。”
“哎。”红玉应下,迈着莲步出了门儿。
李惟俭回返厅堂里,就见晴雯在拾掇着残茶。他笑吟吟凑将过去,说道:“方才话儿没说完。”
晴雯这会子心下倒是想开了不少,她生气倒不是为了旁的,只是打心眼儿里瞧不上司棋。
见李惟俭笑吟吟陪着小心,心下顿时熨帖不少,嗔道:“四爷是个有分寸的,只是往后可不能太过心软。今儿是司棋,来日若是旁的阿猫阿狗有样儿学样,四爷管得过来吗?”
李惟俭肃容道:“一准儿没旁的了。”
晴雯哼哼一声,待端起茶盏要走,李惟俭连忙扯住其胳膊,晴雯便抬眼看将过来。李惟俭温声道:“知道你一心为我着想,虽说有些早,可这话不妨先撂在这儿,往后肯定要给你个名分。”
晴雯垂下螓首,心中顿时暖流涌动。她一早儿便与李惟俭耳鬓厮磨的,还……那般了,从未想过离了李惟俭。因是便细不可闻的低声应了。
他撒开手,晴雯娇嗔着又瞥了李惟俭一眼,这才噗嗤一声儿笑了,端着茶盏扭着水蛇腰去了。
过得半晌,红玉回来了,到得近前将听来的信儿说了。待听闻大老爷倒欠下四千两银子,李惟俭面上不动,心下就开始暗乐。
瞧方才那情形,只怕大老爷是红了眼,成了彻彻底底的赌棍。从自己这儿借了银钱,一准儿又要去股市搏杀一番。可惜啊,大老爷运气不好,这会子忠顺王已是瓮中之鳖,莫说是他李惟俭,只怕便是忠勇王也不会放过这般好的机会!
大老爷还指望用借来的八千两翻本儿?呵,只怕这回要欠下更多的银钱啦。
“不错,记你一功。”
红玉笑吟吟而去,李惟俭正盘算着如何拿捏贾赦,琇莹那憨丫头便凑到了近前。
“公子。”
“嗯?”
琇莹委屈道:“我那油罐子寻不见了。”
李惟俭眨眨眼,咳嗽一声道:“可仔细找过了?说不得掉床缝儿里头了呢。”
琇莹摇摇头道:“白日里我把床搬开仔细找过了,就是没有。”
额……险些忘了,琇莹气力可不比他小多少。
李惟俭含糊道:“丢了就丢了,左右也用不着。”
“一串钱呢。”
眼见香菱缓步而来,李惟俭连忙道:“莫说了,回头儿我补给你就是了。”
琇莹这才兴高采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