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就一皱眉,他不是疑心病又犯了,是因为他潜意识里,已经对自己的这个三儿,产生了严重的依赖之心。潜意识里,谁说自己三儿不好,他烦。
然后面对崇祯:“皇上,定王违背祖制干政,祸乱江南朝廷税负重地,动摇国本,其意图谋不轨,其罪当诛。”
钱同和站出来,先给崇祯施礼:“皇上,年初时候,皇上新规,朝堂上,大臣不得相互弹劾,有弹劾事,写折子交皇上预览定夺。臣不敢违旨。臣不弹劾任何人,臣只说说新政利弊。”
众人看去,却是吕谋铁杆,英国公张之及,户部尚书钱同和。
骆秉公心中就暖了一下。出事了,老爹琢磨着怎么找人背锅;而儿子却主动站出来,揽过上身,替臣子担过。这父子的区别怎么就这么大,他们还是亲生的父子吗?若是亲生,那做人的品行差距怎么这么大捏?
被这么一提醒,纠察御史才想起来,对啊,对这个竟然弹劾自己家,赏饭的小王爷至死的家伙,还留着做什么,叉出去,先打一顿解气。
大殿一片沉默,史可法也无言以对了。
吕谋不管他,转身再面对崇祯:“父皇,江南之所以出现这样的局面,根子在于江南留守,抗旨不尊,蒙蔽百姓,继续收取三饷,继续收取苛捐杂税,才有百姓知晓父皇爱惜百姓的仁德圣心之后,自发的抗捐抗税风潮。如果他们接到圣旨通知,立刻执行,没有收取那些捐税,哪里来的抗捐抗税,百姓们还抗的是什么捐,抗的是什么税?”
史可法当时就张口结舌了。
史可法刚要张嘴,突然被噎住了。
大明的文人,自打党争开始那天,弹劾任何敌人,都得加上一条谋反。连个没把的太监都不放过,何况其他人?就好像不弄一条你谋逆造反,我的弹劾就没有灵魂似的。
吕谋不管老爹怎么想,就依旧笑眯眯,语气平和的对史可法:“违反不违反祖制,这事,呆会说。本王先问问你,江南抗捐抗税风潮,百姓们可是抗的正规的地租田赋?他们抗的是什么捐,抗的是什么税?”
“既然这样,那三月十日,新政发往南京,你们为什么不执行?而六月征收夏税,依旧执行老法,你们是不是抗旨不尊,是不是蔑视皇上?抗旨不尊,蔑视皇上,你们该不该杀。”
他不弹劾,但他是在唆使人动粗。
这话说的中正平和,但也夹枪带棒,告诉史可法,你违规啦,你破坏秩序啦。按照规定,严肃庙堂纪律的御史,应该站出来,将这斯拖出去,打屁股。
君臣无不点头承认。
你要诛我一个,我要杀你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