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大概他想吃火锅了

此剑天上来 秋雨半浮生 3154 字 10个月前

“师弟不应该是快乐的?”

“快乐与可怜自然是不冲突的。”

“原来是这样。”

“理应是这样。”

南岛没有再说什么。

在崖边细雨里坐了下来。

从东海传过来的那场雪,倒是让今日的岭南多了几分哀愁的味道。

张小鱼自是可怜人。

自己也是。

那么乐朝天又可怜什么呢?

南岛坐在那里静静地想着。

......

东海那场雪的消息传到了南衣城的时候。

陈怀风正坐在剑宗门口听雨。

手里的枸杞茶正热乎地飘着热气。

对于南衣城而言,最为惊奇的事,便是每次看见陈怀风,他手里的杯子里的茶都是正好是热的。

就好像知道你要看见他了一样,特意倒一杯正好的茶,才晃晃悠悠地出来。

这种不可思议就像每次看见张小鱼的时候,这个白衣青年正在摸着一张红中,犹豫着要不要打出来。

这些都可以算是曾经南衣城的一道奇特的风景线。

只是很可惜的是,南衣城现在只能偶尔看见陈怀风捧着茶,而再不见张小鱼打红中。

陈怀风其实也没有过往那么悠闲了,神色里总有些解不开的愁绪。

这是让南衣城的人有些看不懂的事。

虽然说因为大泽中的那个故事,导致黄粱已经与槐安决裂,南衣城首当其冲,到时自然会有许多乱七八糟的事。

但是这一次,不再是南衣城与黄粱之间的故事,而是槐安。

陈怀风当时都没有这么愁苦,怎么现在反倒这样了呢?

有些故事当然是不为人所知的。

也不能为人所知。

陈怀风是个背负着一些罪恶与内疚的人。

一怀风雪,自然难以悠闲。

所以当他听到胡芦背着剑踏着水从南衣城街上打探回来,把那个消息告诉他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情绪。

只是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

胡芦觉得很奇怪。

所以他在一旁抱着剑坐了下来,歪头看着陈怀风,说道:“你不好奇那个黑袍剑宗师兄的事?”

陈怀风抬头看着这场雨,倒是很是平静,说道:“我早就知道了的。”

胡芦愣了一愣,说道:“师兄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同归碑下,卿相院长回来之后,便与我说过这件事。”

陈怀风一面说着,一面摸着小少年胡芦的瓜皮头。

“出了剑宗,便是世人,世人千万大流,各自而去,没有什么奇怪的。”

胡芦沉默了少许,说道:“师兄想说哪怕是张小鱼师兄也是这样的?”

陈怀风轻笑了一声,说道:“是的。”

胡芦转回头去,撑着手坐在那里,想了很久,说道:“所以小鱼师兄到底是要做什么?”

陈怀风沉默了许久。

葫芦继续说道:“再过几日,我便十五岁了。”

陈怀风笑了起来,略有些感慨地说道:“是的。但是这个故事有点难讲,我也很难说得清楚。”

胡芦认真地说道:“没事,师兄你慢慢讲。”

陈怀风低头喝了一口茶,而后抬头看着天空,想了很久,才说道:“这个故事要从白风雨说起。”

胡芦愣了一愣,说道:“原来真的这么难讲的吗?”

“当然是的。”陈怀风继续说道,“这是从白风雨延续到李山河,又延续到张小鱼他们那一代的故事。”

胡芦想了想,白风雨的故事,因为今年三月的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情,导致他也有所耳闻,似乎便是与十二楼有关。

“因为十二楼的事?”

胡芦看着陈怀风问道。

陈怀风平静地说道:“是的,当年白风雨因为尝试将十二楼修行之道引为青天道正统,导致青天道分崩离析,谢朝雨与李山河出走人间,一个建立缺一门,一个建立山河观。大概是因为受了那些影响,谢朝雨与李山河走了两条不同的路,前者从此不问世事,一心研究命运三尺。而后者......”

陈怀风看向了细雨之中的那条南衣河,轻声说道:“后者开始杀人。”

胡芦沉默了少许,说道:“杀十二楼之人?那与天狱有什么两样?”

陈怀风缓缓说道:“当然不是,李山河看得很清楚,当年那场风雨,虽然是因为十二楼而来,但是其实与十二楼的关系不大,真正的风雨,是白风雨这样,能够站得很高,有足够的能力去搅乱人间的人。”

胡芦似乎明白了什么,怔怔地看着陈怀风。

陈怀风摸了摸胡芦的脑壳,笑着说道:“你不用担心,剑宗在人间有很多的师兄,而且你既然被定为了剑宗下一代宗主,他李山河不会疯到来杀你,杀了你,便意味着与整个人间剑宗为敌。”

胡芦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

陈怀风继续说道:“这样的做法,自然是疯狂的,于是观里不可避免的,便会出现争执,最开始,是观宗李石,但也许是观宗历来较为清静的原因,他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离开了山河观。而后便是你小鱼师兄,他与李山河大吵一架,而后来了南衣城。”

陈怀风说到了这里,便没有再说下去。

所以张小鱼一直以来做的那些事情,也便不奇怪了。

胡芦沉默了很久,却是又想起了当初南衣城坠落下去的那个少年。

小鱼师兄应当与他关系很好吧。

为什么又要杀了他?

胡芦是这样的想的,也是这样问的。

陈怀风沉默了少许,说道:“因为他要将山河观,彻底推向人间的对立面。”

胡芦转头看着陈怀风,却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这样一个答案会让师兄有着这般复杂的神色。

“师弟他不可能算得到那样一场风雪。”

胡芦听到这句话,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脸地错愕。

陈怀风很是平静地说道。

“那应该是师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