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等我？”殷罗平静地回望她，不惊讶、也没有明显的波动。

“在苹都的时候啊，那场戏是我专门写给你听的。你思虑太重，将那裴不仇引过去，还用苦肉计假冒我们戏班的人入了地牢，是我让侍书去找你，告诉你‘宝头儿丁’的线索。”说到这，常应莲垂眼，似有些失望，“你比我想象中来得晚，足足晚了一个月。”

“你若真想让我来，直接给我传信就是了，何必假惺惺绕着弯儿令我兜圈？”

殷罗自然而然在她面前坐下，反客为主。

“你是个很直白的孩子，跟你爹真像，有什么就说什么。”常应莲依然微笑，“但直接传信？我断不会那样。因为我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能走到我面前的能力。”

“然后呢？”殷罗注视着她，双眼微眯，“纪琳先生，您还有个名字，叫常应莲对吗？”

“对。”常应莲不反驳，“我就是常应莲，十几年前上京城中臭名昭着的尚书副使。”

“听说，您受过我爹施恩？应该掌握着不少关于十三年前那案子的线索吧？”殷罗将话摊开来讲，“实不相瞒，我今日便是为此而来。若您尚且知恩想报，请将那日发生的事如实相告。”

“孩子，你似乎有些心急。我见过梵岚公主几面，她很稳重，缘何你不像她？”常应莲径直把那话题跳过，华发在光映照下发乎透明，而她嘴角带笑，像在体恤自家小辈。

殷罗皱眉，“我不想与您讨论这些。”

常应莲无视了她的意见，自说自话一般再道：“没想到啊，介林的女儿，居然跟南夏摄政王交好。他来我私塾学了几日，明里暗里闲逛，可惜让他失望了。你应该很清楚吧？他想要的是咱们大梁的至宝麒麟木。”

“知道又如何？您既能把话戳破，想来是心知肚明的有意为之。”殷罗凑近她分寸，“难不成，真是您将麒麟木从皇宫内弄了出来？”红衣少女四处张望，“它现在就藏在这宅院的某一处？”

“院外有两拨人在等着我把这烛火吹灭，”常应莲垂眸盯着那红烛，“孩子，你们能应付得了吗？”

殷罗觉得她发问莫名其妙，且这莫名其妙后还有一些离奇，她怎么知道孟再仕带人守在等春巷？是那些蚍蜉班的眼线发觉的吗？

她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