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也并不是每个人都乐于见到万山港变得如此的热闹,比如现任万山岛军事主官陈一鑫对于岛上的状况就不甚满意。
“告诉那些商人,未经允许不得随便下船登岸!已经上岸的,不能随便进出划定的商用码头区域!”陈一鑫忿忿地向勤务兵下达命令:“不遵守规矩的,以后不准进港!你就把我这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他们!”
“行了,行了,你也别这么气,他们不懂规矩,我们可以慢慢教嘛。”旁边的厉斗忍着笑意,不动声色地劝解道。
随着外界商船的陆续到来,一开始陈一鑫在岛上营造出的军事基地气氛也很快就荡然无存了。这些海商和船员们在到达这里之后,总忍不住想在岛上到处转转,去看看海港两边正在修建中的炮台,岛南侧海汉民兵驻扎的营地,甚至还有人想去山顶看看在海上就能看到的白色建筑究竟是什么来头。然而这些地方都是属于明令禁止的军事禁区,特别是炮台和山顶的瞭望岗,就连岛上的非军事人员也不能随便接近,更别说外来者了。
于是在想看与不准看两种态度之间,就难免发生了一些纠纷,有些海商水手不免把话说得很难听,嘲讽的意味比较重。而陈一鑫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哪容得外人在岛上说三道四为所欲为,直接就下了禁令,再有意接近军事禁区的外来者,一律按奸细抓捕处理——如果不是厉斗在旁边劝解,说不定陈一鑫直接就下令绞刑也难说。
“厉斗,你别把这事看得太简单。”陈一鑫看不得厉斗一脸和事佬的模样,忍不住又继续说道:“这些外来船只频繁的进进出出,把岛上的情况都摸了个精光,日后要是有海盗打算来袭击,绝对也会先派人上岛来打探情况。我们现在不把规矩立好,以后吃亏的也是我们自己!”
厉斗点点头道:“你说的都对,但也没必要对这些商人水手那么凶吧?现在岛上驻了一个连的民兵,再加上两艘战船轮流在附近巡逻,哪个不开眼的海盗敢来打我们?来少了打不过我们,来多了也得不偿失,这岛上收的银子都按时运走了,又没多少值钱货可抢。”
陈一鑫连连摇头道:“你这个看法太片面了。说实话,以我们现在的规模,就算遭受几次挫败,也不会影响发展的大局。我担心不是有人打上门来,而是由于我们的疏忽大意造成了这里的防御漏洞……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懂吗?如果连个万山港都守不好,执委会以后还能给你我机会吗?”
厉斗脸上的神情陡然严肃起来:“你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
不论是之前的军警部还是拆分之后的军委,陈一鑫在其中都是年纪最小的成员,加之又是独自一人参加穿越,因此也一直被当作军方内部的老幺享受各种优待,甚至连他能脱颖而出,以小小年纪担任大万山岛军事主官一事,多少也有高层特殊照顾的人情成分在内。甚至连厉斗这个民事主官的人选,也是陈一鑫向上面推荐之后获得批准的,因此陈一鑫这么一提,厉斗便立刻警觉起来。
虽然他们两人都年纪不大,但穿越前后加起来也在这个团体中待了有两年了,对于内部的权力构成也有了一定的认识,在这个团体中,除了高层的执委和生产单位的技术岗位之外,外派人员的发展前景普遍要优于驻大本营的同行,这是大家已经公认的事实。能够在外面独当一面的穿越众,升迁的速度都不会太慢,而且今后随着穿越集团势力的扩张,这些在外面打天下的人成为一方大员几乎是必然趋势。
大万山岛在地图上虽然只是针尖大的一个地方,但两个年轻人都很明白这对于他们而言已经算是一个很好的起点,如果他们不愿干或者干不好,会有大把的人等着接替这里的位子。而厉斗所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他不像陈一鑫那样轻易就得到了高层的赏识,同时也更加输不起。
“这不需要什么内幕消息,自己就可以推断出来。”陈一鑫对于厉斗的政治敏感性只能摇头:“执委会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建立据点?”
“那当然是因为珠江口水域是大陆东南最重要的航道,控制了这里就等于控制了大陆商品进出的一处关口,拿住了整个广东的咽喉。”对于这件事,厉斗还是很清楚的,毕竟来之前也参加了几次有关部门组织的培训课,多少还是有些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