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渔民应道:“酒倒是没差别,都是用谷物酿的。不过土人喜酸,所以他们酿出的酒也有股酸味。我们汉人是不喜这种口味的,是以极少会跟这些土人一同吃饭。”
“换我我也不跟他们一起吃饭啊!”高桥南掩住口鼻,一脸厌恶之色地将腰刀递给了自己的属下:“替我拿去好好擦洗干净,不可留有气味!”
“酸米酒下腐肉,这重口味我是服了。”钱天敦不禁连连摇头叹道:“这种饮食习惯,大概也只会在食物资源极度匮乏的状况下才会培养出来。”
渔民应道:“大人高见!早些年海盗也会在这一带活动,抢掠这些土人的村庄,后来他们就搬到了更靠近山区的地方去。吃腐肉这种习惯,据说就是那时候慢慢兴起的。后来荷兰人在大员港落了脚,海盗们也就不太再到这附近活动了,这些土人又陆陆续续从山林里搬了回来,这个阿加社也是近几年才从山上迁回来的。”
钱天敦追问道:“这些土人会做熟食吗?”
“会是会,但他们平时顶多只将主食的谷物烹熟,菜肴还是以生食为主。”渔民继续介绍道:“他们的家中都没有厨房土灶,需要煮熟食之时,便在地上现搭架,将锅架起来。”
“肉也就罢了,腌熟了也能吃。那一般蔬菜若全都是生吃,岂不是跟吃草一样了?”高桥南有些不敢置信地追问道。
渔民应道:“土人会将蔬菜用石臼捣碎,加上粗盐、大蒜和其他一些配料,混合之后食用。”
“说到底还是用盐腌熟的。”高桥南不住摇头道:“这连苦役营的伙食都比不了,起码苦役营顿顿吃的都是熟食。”
高桥南进入海汉体系的第一站就是苦役营,那段时间里他可的确吃了不少苦头,但即便是当时那种艰苦的环境下,海汉人也没有拿腐败变质的食物给犯人们吃。
当然了,话说回来,在当时那种环境下,穿越者们还指望着这些苦役去完成最艰苦、最危险的劳动任务,这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是会尽量保证他们的身体状况能够承担起相应的劳动强度,而不会随意地用变质食物去敷衍这些苦役犯人,毕竟还要指望他们付出劳力。
相比之下,本地这些马卡道族土著的生活水平倒真是当得起“艰苦”两个字,而根据渔民所说的情况,这些土人的生活习惯也有一定程度是受到外界环境影响所造成,并非他们真的生来就喜欢吃酸食腐。
钱天敦又问了一句:“那这些土人会吃你们做的食物吗?”
“会啊,当然会。”渔民点头应道:“只要他们来村子里交易物品的时候正好遇到我们开饭,他们也会向我们讨要一些吃的。我们就算没什么厨艺,但弄出来的菜至少比他们平时吃到的东西好得多。不过我们自己的食物也有限,通常不会分给他们太多。”
“这倒是个突破口啊!”钱天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