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天草四郎旋即便发现,这个日本军官非但没跑路,反倒是一提缰绳,朝着特战团这边冲过来了,看样子是打算玩一手自杀式冲锋。天草四郎岂会让他如愿,赶紧又下令不得射杀此人,要抓就抓活口。
田川小次郎发起决死冲锋之后,倒也还是有一些亡命之徒跟随他左右一同朝着特战团这边直冲过来。可是这个时候接战的特战团二营已经布好防线,上百支步枪指着这边,又岂能容他们径直冲过去。
不过田川小次郎觉得自己的运气忽然好起来了,他能听到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在耳边作响,然后便是从左右传来惨叫和摔倒的声音,而自己一人一马冲在最前面,却连一颗子弹都没挨着,这难道便是天选之人?
眼看对面的敌人面目已经逐渐清晰可见,田川小次郎更是被肾上腺素刺激得兴奋不已。他已不再考虑此时就只剩了自己一人还在冲锋,就算接下来要战死在这里,也得先冲入敌阵砍下几颗头颅才划算。
但当他离敌阵还有十来丈远的时候,这种穿梭于枪林弹雨间毫发无伤的好运气突然就到头了,他胯下战马一丝悲嘶,然后便扑倒在地,将他从马背上甩了出去。当他重重砸到地面上的时候,感觉自己身上的骨头似乎都摔碎了不少。
头昏眼花的田川小次郎还没来得及挣扎爬起,整个人便已经被七八只手给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刚才从马背摔落吃疼的地方被这大力一压,让他忍不住惨叫起来。
只是他刚一张嘴,便有人往他嘴里塞了一大团东西,让他只能呜呜作声,却没办法再嘶叫了。这个措施倒不是为了让他闭嘴,而是抓捕人员防止他情急之下咬舌自尽。毕竟上司都吩咐要拿活口了,那自然不能让这到手的功劳给跑掉,各种措施都得用上才行。
不等田川小次郎有进一步的反应,已经有人将他两条胳膊扭到身后,然后用绳索扎扎实实地给绑上了,末了两条腿也没被放过,被牢牢捆绑在了一起。绑好之后便有人抓着他的胳膊腿,直接从地面提了起来。田川小次郎此时已经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俘了,心中又急又气,想要挣扎却因为身体悬空难以发力,勉强动了几下之后,非但没能挣脱,反倒是后脑又连连吃了几记拳头,差点被揍得直接昏厥过去。
“这家伙伤得重吗?”
“报告营长,应该就断了几根骨头,身上倒是没枪伤。”
“好好好,你们提着他,随我去见团长!”
天草四郎问明伤情之后也没打算自己来审,先将这家伙拿到高桥南面前表个功再说。至于打扫战场之事,倒也不用他来亲历亲为了。
高桥南其实就在天草四郎的阵地后方观战,他刚才已经看得很清楚,与己方交战的这队人马有一定的军事素养,装备制式比较统一,而且掌握了火枪兵的基础战术,显然是接受过训练的正规部队。不过这支部队对迎战海汉军多少还是显得准备不足,对方指挥官竟然会尝试在步枪射程范围内结阵,这不挨揍谁挨揍。
弄不清海汉步枪的有效射程倒也罢了,在正面交战中被打乱阵形不组织后撤重新结阵,反而是发动冲锋,这更是找死之举。想当年海汉军在辽东金州地峡与清军交战的时候,数以千记的清军发动冲锋尚且未能冲破海汉的防线,何况是这平户藩没多少实战经验的藩军了。
在高桥南看来这指挥官的能力肯定是不及格的,不过最后这决死冲锋倒是有一点传统武士道的味道。眼见天草四郎将这五花大绑的敌军指挥官带到自己面前邀功,高桥南却已经料想到恐怕从此人口中掏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