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安稳下来,眉目舒展,转身向楼下走,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又随口问道:“可瞧见谢大公子的模样了?”
“谢家分了两辆车,又有帘子挡着,派去的内侍并未瞧见样貌。”绀云如是回答。
元妤仪轻嗯一声,一会儿在宴席上人多眼杂,她席位靠前,总不能一直张望,原想提早认个身形,看来也不成了。
思绪转瞬即逝,她没放在心上。
……
从煦照台下来,绕入内宫,又走了一段路,元妤仪这才留意到拐角处站着个年轻郎君。
冬风猎猎,卷起他单薄的直裰一角。
众人都是羽缎衣袍,再不济也有棉袄斗篷,青年穿的实在太薄,身形又格外清瘦,因而十分惹眼,单薄的直裰套在身上,像是一具衣架子。
皇宫内城宫道与小径交错繁杂,刚来的人在宫里摸不着路也是常事,迷路本不是大事,可若是因为迷路无意间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撞破不该撞的事,那就麻烦了。
何况今晚的宴会实在热闹,也实在重要,元妤仪不能接受任何差错。
算算时辰,姗姗来迟的世家家主应当也已入了席,但她初回宫,迟上一时半刻也不会有人置喙。
她是公主,自然也可以摆架子。
今日入宫的均是勋贵人家,眼前的郎君瞧着面生,年岁不大,应当是第一次随父兄入宫赴宴,却与人走失,才在此停留。
想通后,少女轻松了些,招手唤过身后的内侍,想将人引到章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