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坐起身,“来了,只是我见你睡得沉,便叫他先回去了。”
换做是旁人,这般自作主张绝对会被萧承煦教训得狗血淋头,但方多病这么做,他心中的不快却并未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因为身体里的另一半神魂,他其实很难真的对眼前这人生厌,但也仅止于此了。
萧承煦翻身下了床,披上了披风后便匆匆回房洗漱,准备上朝。
这一日他直到傍晚的时候才回来,就连午膳都是在军营中解决。
回来后他便径直来了方多病房中,匆匆给自己倒了杯水后,便道:“过段时日便要出征,你换他出来见见母后吧。”
方多病走到他跟前,帮着他将已经见底的茶杯又添上,自然地问道:“汉王败了?”
萧承煦嘴角微微一勾,笑得有些轻蔑,“军情还未传回王都,萧承耀还想再搏一把,但他没这个能耐。”
方多病了然,不由有些好奇,“你什么时候在他军中插的探子?”
萧承煦轻轻将杯子放在桌上后,才抬起眼望向方多病,“我好歹是重入轮回之人,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便索性当个纨绔便是了。”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殿下赐教。”方多病喜欢他这难得鲜活的模样,便忍不住想叫他多说几句。
好在这点心思似乎并未被如今兴头正盛的摄政王发现,比平日里要更多了几分神采的双眼在想到萧承耀时闪过隐晦的厌恶。
他指尖点了点桌面,道:“萧承耀好大喜功,麾下虎啸营随他染了骄奢的毛病,能有如今的局面,多得虎啸营内有个两位好将领。但也因为这两位将领,虎啸营隐隐分成了两派人,”
“将领那一派几乎都是老人,压制着军中不良的风气,而受萧承耀影响的那一派却是想在战役中掠夺更多东西,财宝,女人,甚至以屠城为乐。两边谁也不服谁,我不过是拉拢了其中一派,也并未许诺什么,对方便迫不及待地上了套。”
“恭喜。”方多病笑道。
早就从另一半神魂的记忆中知道,这人已经知道了在自己的那一世里,母后是被如今的几个亲王联合逼死的事,萧承煦便也没有再做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