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已经走到了沙盘旁边,听到这个问题,却是垂眼看了下自己腌臜的鳞甲跟衣袍,索性便停下了脚步,“死了近三千人,重伤的也有两千。”
这个数字单独拿出来不少,但放在双方都十万人以上的大型战役上,伤亡却是再少不过了。
除了狼啸营确实骁勇善战之外,便是靠着萧承煦对薛继此人的了解,兵分三路夹击了大梁军,打了薛继一个措手不及。
当然,方多病之前献上的止血散方子跟他方才在军医营帐里待的一个多时辰,也是死亡人数没有进一步上升的原因。
毕竟在战场上,很大一部分伤亡都是战事结束之后的重伤不愈身亡。
萧承煦点了点头,看了眼他身上的盔甲,道:“去洗洗吧,今日……辛苦你了。”
方多病看着这个自己都还未洗漱的主帅,不由弯起嘴角轻笑了一声,转身到营帐外让守营的兵卒送两桶水来。
水本就是早就备着的,自然很快便送了过来。
方多病卸下身上的盔甲叫人送去清洗打理,随后才脱了身上被血浸得发臭的衣袍。
干在身上的血没那么好清洗,得好好冲洗才能清理干净,他索性便在皮肤上用了小半神力画了个净尘符。
只是身上到底是沾了不知多少人的血,哪怕用神力清理过了,他也还是拿水仔细地擦拭了一番。
断断续续的水声便这么传入正看着沙盘的萧承煦耳中。
他眼睫快速地眨动了几下,按在沙盘边缘的手也更紧了几分,强逼着自己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回眼前的沙盘中。
然而乱了的心绪哪里是那么容易平静的。
他拿起代表大梁的小旗,本是要放在右侧的山路,但里侧的水声再度响起,那小旗便鬼使神差地被他放到了唯一的那一处水路。
萧承煦待水声停下后微微吐了口气,去看自己方才放的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