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焱的眼锋像刀子一样戳了过来,“不若你来试试?”
方多病顿时不敢说话,只是将脑袋靠到他肩上挨挨蹭蹭,“臣知道错了。”
齐焱冷笑了一声。
这狗东西嘴巴上认错倒是快,却从未见他改过,整日脑子里想的尽是欺君罔上。
方多病这回是真的不敢再造次了,连忙动起手来将眼前这堆奏抄如昨晚那样粗略地翻看了一遍。
待齐焱批阅得累了,开始揉起了眉心,他看了眼比较紧要的奏抄基本都已经处理完了,便道:“陛下不若先歇一会儿?”
齐焱点了点头,正要起身,便见方多病凑了过来,手臂穿过他的腿弯,又揽住他的后背,将他从座椅上抱了起来。
他看了眼门外守着的宫人,不快地瞪了男人一眼,却很快被抱到了榻上。
方多病将榻桌挪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陛下躺下歇一会儿,臣正好帮陛下按一下脑袋。”
齐焱看着他那像大狗一样泛着亮光的眼,那点因为这家伙太过肆无忌惮的不快彻底没了踪影,甚至眼角眉梢都藏了几分笑意地扫了他一眼,在他腿上躺了下来。
方多病小心地运转着扬州慢,先是托着他的脖子,用曲起的指节抵住大椎穴轻轻揉按。
随着天子舒展的眉心跟轻哼声,他手指慢慢往上,通着颈后两侧的经络,再一点点地揉按到头部。
这手推拿按摩的技巧,还是跟他娘一起,去寻了关河梦学的。
在那十年里,他也不是没有回过天机山庄。
他爹致仕之后,没了当官时的精气神,只好寻些其他爱好。最后他爹爱上了垂钓,冬天里也喜欢顶着冷风到湖边待上一两个时辰,风吹得多了就开始头疼,不让他钓了他还不乐意。
他爹又没有习武,身子骨弱得很,他娘特意将他喊回了家,要他带着一起去拜访关河梦,学了这套按摩的手法。
不过他爹向来爱重他娘,叫他娘按了几次后,便渐渐不再去冬钓了,又寻了其他爱好来消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