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陵嘴唇颤抖,半天说不出话。
良久之后,他才嗫喏着说了一句:“这么热的天,孩子…”
沉夫人指着车里的一个木盒子,微笑道:“临来之前,爹给买了不少冰块呢,一路上都用着,不热的。”
她在沉陵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然后把孩子递给沉陵,接着看向自家丈夫,轻声叹气:“父子间哪有隔夜仇?爹他还是想着你的,特意让四叔把我们母子捎来,就是怕你在建康心里挂念。”
沉陵默默点头,伸手把孩子接过来,抱在了怀里,父子连心,他看着怀里的儿子,便想到了头发已经花白的老父沉徽。
这位沉三少爷长叹了一口气:“等秋天天凉一些,我便回江都去看他老人家…”
……
另一边,沉毅看到三哥一家团聚,心里也很高兴,他又看了看另外几辆马车,微笑道:“爹,这几辆车里又是什么?难不成是大伯在江都给三哥又添了几房,让您给带到建康来了?”
“胡闹。”
“你已经是朝廷的翰林了,怎么还喜欢开这种玩笑。”
沉章笑骂了一句,然后开口道:“这是张县尊的车架,他正好返乡,知道为父也要来建康,便索性带上了为父,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沉章这句话刚说完,为首的那辆马车里,便传出了一声爽朗的笑声。
一个黑衣年轻人跳下马车,笑眯眯的看着沉毅:“沉翰林不认得故人啦?”
江都知县张简。
沉毅又惊又喜,连忙上前对着张简拱手行礼,口称师兄。
双方见礼之后,沉毅拉着张简的袖子,笑着问道:“不年不节的,师兄怎么又回建康来了?”
“过几天就是祖父七十大寿了,不得不回来。”
张简笑着看向沉毅。
“到时候子恒也到我家来,我领你去跟祖父认识认识。”
沉毅没有犹豫,点头笑道。
“老相国寿辰,小弟自当登门贺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