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几年老夫告老还乡了,也要在故乡起这么一座园子。”
说这话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走到了酒桌上,沉毅先是请周抚台落座,然后他坐在了周抚台旁边,笑着说道:“周抚台正当年富力强的时候,一二十年之内,恐怕是退不下来的。”
周义山这个年纪,十年之内不退下来,多半就已经是更上一层楼了,这句话算是官场日常的吹捧。
两个人互相吹捧了对方几句,沉老爷微微靠近了一些,低声问道:“中丞,怎么不见藩台跟臬台两位大人过来?”
周义山低头,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们要到十月十五开市的那天才能到乐清。”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一眼沉毅,默默说道:“本来老夫也是要那一天才会来乐清。”
周抚台默默的看着沉毅,压低了声音:“沉相公在信里说,陛下有旨意在乐清,让老夫到乐清来听旨意。”
他闷哼了一声:“可不要哄我!”
“我岂敢矫诏?”
沉毅微笑道:“吃完这顿饭,我便带中丞去看陛下的旨意。”
周抚台显然有些心虚,他自嘲一笑:“莫不是把老夫槛送京师的旨意?”
“要真是槛送建康。”
沉毅笑着说道:“那旨意就不会是送到乐清来,而是直接送临安去了。”
听到沉毅这句话,周抚台也松了口气,正巧这会儿已经开始陆续上菜,这位浙江巡抚夹了口菜,放进嘴里咀嚼了几口之后,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他看向沉毅,叹道:“这段时间,为了沉相公的市舶司,老夫嘴皮子都要磨干了。”
“中丞话可不要乱说。”
沉老爷给周义山倒了杯酒,笑着说道。
“这不是我的市舶司。”
他意味深长的微笑道。
“而是陛下的市舶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