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威嘿嘿一笑,直接站了起来,拍着胸脯说道:“沉公,属下等这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属下这辈子,本来到死都只是一个小卒,如今跟了沉公您,也是旁人口中的官老爷了,莫说去守淮河,就是现在一头碰死在这里,那也是大赚了!”
薛威为人耿直,而且这人是沉毅绝对的嫡系,倒没有什么可问的,沉老爷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我去年离开东南之前,让你在广州府寻摸一个媳妇成婚生子…”
说到这里,沉老爷微微皱眉,开口道:“你是没把我的话当回事,还是偷偷成婚了没有告诉我?”
薛威吓得连连摇头,开口道:“沉公,属下哪里敢…”
他伸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道:“只是我娘临走的时候交代过我,说娶妻要娶一个向心的,不然一辈子不舒坦,因此属下至今还没有娶妻,不过…”
说到这里,这位广州卫的指挥使嘿嘿笑了笑,开口道:“不过属下在广州府纳了两个小妾,按照沉公的意思,给家里留个香火,如今两个小妾都有身子了。”
“因为不是什么大事。”
薛威微微低头道:“就没有写信知会沉公。”
听到他这番话,沉毅摇了摇头,哑然一笑:“看不出来,你小子眼光还挺高。”
薛威嘿嘿一笑,然后抬头看了看沉毅,有些兴奋的问道:“沉公,咱们什么时候去守淮河?属下已经迫不及待,要跟那些狗日的齐人见面了!”
被齐人压了整整六十多年,每一个陈国人心里,要说没有火气,马上不可能的。
大家心里对北齐,都有一股天然的仇视,像薛威这种识字不多的武夫,自然不懂得什么叫做王业不偏安,什么叫做汉贼不两立。
但是六十多年来,两国之间大战频频,小战几乎不断,积攒下来的仇恨,可是实实在在的。
别的不说,先帝朝时期,先帝起兵北伐的时候,死在两淮的十几万大军里,就有不少是台州府人士,薛威的叔辈里,就有人死在了那场大战之中。
听到他这句话,沉老爷瞥了他一眼,闷声道:“你这个人啊,太急躁。”
“跟你说了多少次,还是死性不改。”
沉毅训斥道:“你自己一个人倒还罢了,你现在麾下,有数千乃至上万的将士,你急一急,他们的命可能就没了!”
“要戒骄戒躁。”
薛威老老实实,如同一个小学生一样,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回话:“属下知道了…”
一旁的凌肃,听到沉毅说起“数千乃至上万”这几个字的时候,眼皮子不由自主的跳了跳。
尤其是“上万”这两个字,让他心里勐的咯噔一下。
因为现在松江府的淮河水师,一共也就两万人而已!
如果薛威管一万人以上,他凌肃是不是要归薛威去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