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底下,很多人说子恒你太过仁慈,可能会庇护那些汉民。”
沉老爷微微摇头,开口道:“我对寻常百姓,是有几分悲悯之心的,但是现在,不是悲悯他人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挡着咱们淮安军做事情。”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开口道:“再有就是,发放买粮的票据之后,要做好防伪,免得有人作假。”
“而且,不是发放粮食,而是卖粮食。”
沉老爷看向赵二,开口道:“只是不要高于市价卖就是了,最好是用比市价低一些的价格往外卖。”
赵蓟州挠了挠头,开口道:“子恒,咱们现在,要钱恐怕没有什么用处罢?”
“升米恩,斗米仇。”
沉毅面色平静道:“稍低一些的价格,这些百姓还能念着咱们好,要是粮食全部不要钱,可能会生出乱子不说,也不能长久,哪天要是突然开始要钱,那就变成仇人了。”
沉毅静静地说道:“这徐州城,咱们不是占一段时间就要走的,而是要彻底收复,将来是要朝廷来重新编户齐民的,要长远考虑。”
赵蓟州佩服不已,赞叹道:“子恒你真是天生做大事的材料,面面俱到不说,而且方方面面都能看的长远,让人不得不佩服。”
沉老爷哑然失笑:“师兄什么时候,跟他们学会拍马屁了?”
“实话实说而已。”
赵二笑了笑,然后看向沉毅,问道:“对了子恒,听人家说今天齐人来攻城了,外面在打仗,你不去瞧一瞧?”
“没有什么可瞧的,他们攻不进来,甚至上城楼都很难上来。”
沉毅写完最后一笔,吹干墨迹,笑着说道:“以征南军现在的兵力,不要说守住徐州,我就是现在领兵出城,与他们决战,胜负都犹未可知。”
赵二在沉毅的书房里,陪着沉毅说了会话,等到外面的雨稍稍小了一点之后,他才转身离开,下去办事去了。
赵二离开没多久,一身蓑衣的苏定,将蓑衣挂在门外,甩了甩头发上的雨水,然后在外面敲了敲门,开口道:“沉公,属下苏定求见!”
沉毅没有起身,只是澹澹的说了一句:“进来。”
苏定这才走了进来,对着沉毅低头抱拳道:“沉公,城外的齐人已经全退了,今天他们攻城,大概死了四百多人,我军只有二十多个人受伤,俱无性命之忧。”
沉老爷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有些诧异:“刚到午后就撤了?我以为周世忠,要进攻一整天呢。”
苏定抱了抱拳,笑着说道:“看起来,周世忠也就是做做样子,给北边的朝廷看一看了事,没准备拿征南军的兵力,来填徐州这个大窟窿。”
“嗯。”
沉毅站了起来,背着手走到书房门口,看了看外面还在下的暴雨,微微皱眉:“但是这样,就与我的意图不太相符了。”
沉毅占了徐州之后,之所以没有立刻联络朝廷,让朝廷配合彻底占领徐州府,甚至给洪德皇帝写信,让皇帝暂时压住朝廷的支援。
其目的,就是想要最大限度的消灭北齐的有生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