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哑然一笑,开口道:“咱们师兄弟相识多年,怎么没事,就不能请师兄过来喝酒了?”
张府尊笑着说道:“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先前每一次碰面,子恒都有事情交代,习惯了。”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沈毅,问道:“真没有事?”
沈老爷喝了口酒,轻声笑道:“有事是有事的,就是事情不大,主要是跟师兄喝酒。”
张府尊放下酒杯,苦笑道:“那子恒还是先说事情罢,免得一会儿喝多了。”
沈毅点头。
“那就先说事。”
沈老爷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开口说道:“这段时间,徐州与兖州的局势渐渐稳定,民生也慢慢恢复了,将来,这里就是大陈的领土。”
他看着张简,开口道:“我想让师兄上书朝廷,免去徐州以及兖州府,三年的赋税。”
张简喝了口酒,哑然道:“这种事,你不上书,怎么要我来?”
沈毅微微摇头道:“我现在的身份,还是总兵官,虽然是文官的身份兼差,但在朝廷那里的身份就是个军头,这种地方政事,我不好出面。”
皇帝先前离开的时候,虽然说了要给沈老爷争一个山东巡抚的身份,但是毕竟还是块饼,到现在皇帝离开已经一个月的时间,回到建康估计也半个月了,沈毅的山东巡抚还没有下来。
不是山东巡抚,那他就是兵部侍郎,兼北伐东路总兵官。
跟地方政务不挨着,因此这件事要让张简出面。
说到这里,沈老爷笑着说道:“淮安军战事还算顺利,师兄现在上书,朝廷多半会应下来。”
“到时候不止徐州跟兖州,山东其他州府,都可以照例施为,那么师兄就是为山东百姓请命的青天老爷,将来师兄这个山东布政使,跑都跑不掉。”
张简白了沈毅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在你沈子恒手底下当差,山东布政使这五个字,一日要听好多遍,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硬是连布政使的影子都没有瞧见。”
沈老爷有些心虚的哈哈一笑。
“小弟要是吏部尚书,莫说山东布政,山东巡抚也给师兄安排上。”
师兄弟俩说了会玩笑话,张简咳嗽了一声,说说正事。
“子恒,免去这两地的钱粮,是咱们地方衙门不给朝廷交,还是地方衙门不跟百姓收?”
沈老爷闻言,看了看一脸正经的张简,有些无奈的说道:“师兄你怎么会问出这种话?”
“自然是后者,要是前者,你我怕不是都要问一个谋逆的罪名!”
张简摸了摸下巴,有些疑惑:“那淮安军的钱粮,地方衙门如何支取?”
这个时代行军打仗,只靠中央朝廷运粮是不现实的,因为距离太远,运输成本太高,因此大部分是由地方衙门供应粮草,再由地方衙门跟户部报账。
而如果徐州与兖州失去了三年的钱粮,就无从供应粮食了。
沈毅轻声道:“这个问题我考虑过,就由户部提供现钱,由地方衙门向当地百姓采买粮食,供应军粮。”
“三年的钱粮不甚要紧。”
“地方的稳定才最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