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田坎上劳作的农夫,迅速转化成武道高人,腰背笔挺,好似一柄堪堪出鞘的刀。
“怎么又来一个?”
刚回到门口的迎宾小生思忖,却被陈宫转换气势时的眼神一扫,脖子边寒气直冒。
本就天寒地冻的时机,这一刻,好似刀往脖子上架,下一瞬就要脑袋搬家。
“这位爷,请问您这是来办事儿的吗?”
小生大冷天额头不断冒汗,上前躬身问道。
“报仇。”
陈宫的回答掷地有声,宛若金铁落地。
唰唰唰。
一瞬间好些颗脑袋,齐齐回首望了过来。
陈宫的声音极为洪亮,利顺德大堂里的男男女女都有听见,这年头富贵人家都爱看些许热闹。
楼道上的绅士小姐,一个个拽长了脖子朝下张望。
“报仇?报什么仇,这地儿不是要员,就是显赫权贵,李大人年前还在咱们这里办过差,恭亲王更是借此地招待过日不落帝国的使臣,您就是要撒野,也得看看地方。”
踏踏踏,脚步声不徐不疾,衬衫领带,西裤皮鞋,而与冷酷西装形成干练对比的是一头似火般热情的粉红色马尾辫。
这是一个气质比声音更为寒冷的女人,声音是冷淡,气质是冰山。
而这般如冰山一样的女子,姿容肯定是不会差的。
神情举止高傲,身上又有着一种矛盾的美感。
陈宫默然只是微微仰头望着她,四目相对,感受着楼里丝丝缕缕的杀机。
他直言不讳扫了利顺德的面子,人家当他是来砸场子,自是不会给一个好脸色。
午马不知何时混迹到了人群当中,穿着一袭道袍与大堂的环境衣装革履的男女格格不入,但偏偏很多人直接忽视掉了他身上与环境不协调的地方。
此刻,午马双眉紧皱,思忖:“我的爷哟,你说话就能不委婉点吗?”
他不得不出面,钻出人群的刹那就好似袋子里出头的锥子似的,自然,也被周围人注意到了。
“我们从豫州府而来,前后跑死了三匹马才到此地,虽是寻仇,却也与利顺德无关,我们要寻的是临淮上将军,林元觉的麻烦。他杀了我身边这位陈宫师傅的唯一弟子,杀徒如杀子,还请掌柜的请他出来,多有叨扰,还望海涵。”
午马拿话来缓和气氛道。
先丢出跑死三匹马,意思是说这仇不得不报!
第二句话,语气再软上几分,也是给这家底蕴极深的酒楼一个面子。
他这半似服软的话一出,楼上楼下,几个斜倚着看戏的姑娘都似笑非笑地望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