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们一行人在沱沙淀口卷入的案件,就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了,非得贺难拿出郡兵卫所的假令牌来才能唬住不可。但修缮河道这种事对百姓来说是好事儿啊!钱也不用他们出,甚至干活儿还能拿到工钱,那他们凭什么去怀疑这些人来历不明、图谋不轨呢?
再退一步讲,就算陈公子不说自己代表官府,也不说自己为了什么,只要肯出钱,那他们就肯卖力——充其量就是背后嘀咕一下这俩人的目的如何,但也犯不上去官府举报。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二人就带着十来二十个青壮年男子各持挖掘工具四处晃悠,大伙儿虽然也对领头的二人感到莫名,但在铜钱的役使之下效率还挺高。
那么,陈公子是真要给河流改道么?
从人力上讲,十几二十个人去开凿河道就是沧海一粟,速度再快也不行,时间上也不允许,这种大工程没个至少千把人那就是扯淡——但这是基于让河水流经附近那两个镇子的考虑。
但如果是在特定地点开凿出一个小型水库并且将河水引流至此的话,只要把现在的人数翻一倍……能成。
…………
“怎么就你自己在这儿?”小郁赶来汇合地点,却只看到陈公子奋笔疾书,十有八九是在算账。
“因为外勤那边儿已经不需要我了呗……”陈公子看到小郁,朝她晃了晃手里的物件儿:“再这么入不敷出的话,我就只能回家接手家业去了哦!”
其实现在的萧山业务还挺多的,甚至比原来看天吃饭的劫道要景气,不过这些零零碎碎的收入养活山头儿绰绰有余,可那也架不住贺难喜欢大手笔的计划——搞水利工程这种事儿能有几个钱库禁得住?
“你说的接手家业……该不是撂挑子了吧?”虽然小郁来是有更要紧的事情说,但陈公子现在引出的话题显然从长远角度来说更严肃些。
陈公子笑了一下:“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不管做大事做小事,都需要钱撑着,否则哪来儿那么多人愿意陪着你玩儿?”陈炎弼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继续道:“以他现在的情况而言,往后用到钱的地方只会越来越多,那没几项大产业是绝对不成的——萧山的极限也就这样了,种些粮食、打些山货都不是能撑住腰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