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离经叛道,群贤争雄(求订阅))

对于真正的统治者而言,自己心里知道也就行了,站出来告诉百姓是怎么一回事?

你这样不是给大家找麻烦么?

而对于那些有境界,有追求的贤者而言,他们为之奋斗一生的理想便是建立地上的太平盛世,这一句人性本恶,简直是在刨他们的根,因为他们自身的理念,是按照人性本善建立而成的。

赞同荀轲,便意味着否定自己所有的努力,这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一件事,更是有悖于此时的普世观念。

大家原以为夏朝一个墨家就足以让人铆足了全力的精力去对付,来了之后才发现,原来还有别的大麻烦在这里等着!

荀轲搅闹出来的风波,看起来甚至比墨家都更招人眼目,每日都有新来的有识之士组团去找荀轲辩驳,而荀轲......全都赢了。

辩论用输赢来形容并不算多么恰当,更准的说是,荀轲经常能够将跟他唱反调的人辩论的是哑口无言,拂袖而去。

当然,即使如此,他们也是绝对不赞成人性本恶这一观念的,且深恶痛绝!

相比于墨家的如日中天,荀轲的离经叛道,邹聃就显得温和了许多,甚至更加高端大气了。

邹聃将万物分为阴、阳,认为那是事物内部的两种互相消长的协调力量,是孕育天地万物的生成法则。

而五行则是阴阳之下,更为具现化的五种元素,金、木、水、火、土......是它们汇聚在一起,组成了世界的全部,没有人能够脱离其中。

这种观念并称在一起,便是阴阳五行。

如此说来,还是会显得有些抽象,乃至概念化,如果要将其对应到现世之中,而非单纯的概念,不妨如此理解:

阴代表女人、柔弱的特性和具有这些特性的事物和现象,阳代表男人、刚强的特性和具有这些特性的事物和现象。

阴阳五行的基本内容可用“对立,互根,消长,转化“八字括之。

此消彼长,阴盛则阳衰,阴衰则阳盛,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什么人性善恶,什么贤良奸佞,都往后稍稍,完全不是一个赛道上的东西,而是直接将目光对准了宇宙的底层逻辑。

没有人能说他对,当然也没有人能够说他错。

只要邹聃能够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完成自洽,学说也就可以成立,除非找到辩驳不了的证据,但并没有人做到这一点。

这是以大见小之术,由整体到部分,非一般人能够理解,而且并不亲和底层民众,只在各国的学子和贤人之间流传颇广,反倒是在外界掀不起什么波澜——他们听都听不懂,自然也不会去讨论。

除了夏朝带给大家的两个惊喜之外,还有一位存在,搅动了满城风雨。

准确的说,是对准墨家,火力全开,简直就是跟墨家不共戴天一样,相比之下,荀轲也得往后稍稍。

他名为杨朱,既不是夏朝之人,亦不是大祈、大雍、大青、大越之人,单纯就是一个游览天下的道士。

游历到这里之后,听闻了墨丘的事迹,又听闻夏朝要来一次坐而论道,便留在了这里,宣扬了一下自身的理念。

什么理念呢?

可以将其简称为“为我”、“贵己”、“全性保真”,和墨家的兼爱完全相反。

他提倡人应该只对自己负责,换句话说,就是自私。

个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只要人人都独善其身,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墨家想要人人兼爱,这很难。

但人天生都爱自己,这很容易理解,怕也无人能够从这点去辩驳。

既然如此,那还为什么要兼爱呢?

你的兼爱能到大同之世,人人爱己便不能了不成?

没有这样的道理!

而且无论怎么去想,爱自己都比爱别人要容易很多。

所以墨家赶紧闪一边去吧!

王莽本来是想给墨家上点压力,促使墨家赶快蜕变,起码别再那么死板。

万万未曾想到,有外来之人上来就准备直接刨了墨家的根,完全不留一点余地。

一个是利己,利己到极致便是利他,一个是利他,人人利他便是利己。

彼此的理念之间根本没有一星半点可以相融的可能,虽说殊途同归,可道路却是南辕北辙的,只有最终的境界有些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