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宗师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堂堂宗师,何曾被如此的羞辱过。
可先前那浑身无法控制的感觉尚且留在心间,对方的实力,根本不是他能碰一碰的。
“既然实力不如人,那自然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多费唇舌!”
韦宗师脖子一梗,倒是分外直接。
宗师自有宗师的脸面。
下手偷袭已是极为丢人,何况被轻易制服。
此时再说什么都显得他的无知与愚蠢,倒不如干脆一些,不必再蒙受羞辱。
死了,自然是一了百了。
“哦?这就是你的计策?”
顾担平静的表情终于掀起一丝丝波澜,那双剑眉微微挑起,问道:“带着夏朝的士卒和百姓莽一波,成功了就是名流万世,死了就是实力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是吧?”
话到此处,顾担的声音中终于带上了些许怒意。
“你将夏朝当做什么?
将夏朝的百姓,又当做什么?
任你摆布的工具?功成名就的垫脚石?证明自己的刀刃?”
顾担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心中所想。
这种人他实在是见的多了。
满脑子只有自己的宏图大业,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成了就是我厉害,输了就是老天不公,时也命也。
说好听点叫做莽撞人,说不好听点,纯粹的没脑子。
可惜,众所周知的是,没脑子不影响投胎,也不影响自己的资质。
智慧这种东西说来重要,没有也不是不能活。
如果每一个身居高位者皆是智勇双全、有勇有谋、算无遗策、毫无破绽,那哪里还有夏朝什么事情,怎还会出现“王朝周期律”那种东西。
有一些人啊,有一些人。
总是觉得在上面的人就一定聪明绝顶,就一定面面俱到,就一定考虑的实事周全......
至于种种丑事、恶事,甚至是不能现身于阳光下的龌龊事情,背后都是有着“逼不得已”、“百般无奈”、“无可奈何”的原因和理由。
我去你妈的!
实力,从来都不代表智慧。
投胎也可以。
天上的太阳高高在上,也没见它蹦跶出来啊!
像条狗一样叫唤,也不会多得一缕阳光,反而暴露出自己认知有问题。
顾担自得长生,仍旧努力修行。
不单单是为了平安,也是要避开那些混账,纵使避不开,真硬碰的时候,他也要赢。
此时,面对顾担的质问。
韦宗师冷哼一声,纵使技不如人,仍敢用鼻孔看顾担。
横竖都是个死,连气血见障他都熬过来了,死又有何惧之?
大丈夫若不能留名万世,死则死矣!
他要怕死,岂会一再请战?
人可以死,但就是死了,嘴也是硬的。
“不说话?”
顾担嘴角略略勾起一丝弧度,“好吧,你有保持沉默的权利。”
他伸出一根手指,慢悠悠的向着韦宗师的胸膛点去,就好似韦宗师对他做的一样。
韦宗师没有躲。
一死而已,他不怕。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当顾担的手指真切的点在他胸膛之后,浑身的气血突然无比拥堵。
像是被无数看不见的丝线,硬生生的挡住了他的气血!
在他的身上,气息在飞速的滑落着,就连真气竟都消弭一空,硬生生磨灭了个干净!
原本“身轻如燕”般的感觉迅速消退,身体就像是被灌满了沉重的铅块,连呼吸都能引起胸膛的剧烈起伏——那是体质着实寻常的凡人才会出现的毛病,他可是堂堂宗师,怎会如此?!
“这么喜欢打仗,那就离开夏朝吧。随便选一个你想建功立业的地方去完成你的毕生所愿。”
顾担挥了挥手,并未取其性命。
“你对我做了什么?”
韦宗师——哦不,此时他已经不是宗师了。
他的气血被彻底封堵,真气一丝不留,就连那分明气血见障熬过的血肉与肌肤,都显现出几分松弛无力。
为成就宗师几十年的努力,被一瞬间剥夺殆尽,与普通人无异。
“只是让你变成了一个普通人而已,还活着不是么?”
顾担微微耸肩,“你可以离开夏朝,做你想做的事情了。我还可以让人将你送出去,放心,路上不会有什么龌龊事。你想去哪国?大祈、大雍、大青还是大越?”
“你......”
韦传名瞪大了双眼,仿佛看到了一尊来自森罗地狱的恶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