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飒飒风雷震,旌旗猎猎雪霜寒!
呼延阔镇守雄口关十年有余,十年来,他见证了慕容灼灼意气风发,突破平牢关,马踏中原,差一点就拿下了定州首府苍同城;也见证汗国战力巅峰的土龙山之战,但同样的,这两年来,他也经历了南方国土尽失,狼骑精锐尽数牺牲,甚至就连被誉为天下骑兵之巅的铁勒屠都倒在了一个叫做宁延的年轻人手中。
在铁勒屠没有倒下之前,哪怕宁延带着定州军先后打败了慕容隼和魏怀英,呼延阔也觉得他们汗国有翻身的可能,随着铁勒屠的覆灭和宁延杀入王庭,身为王庭门户守将的呼延阔也萌生出一股不安的情绪。
五万狼骑奔腾在汗国的荒原上,呼延阔走在队伍最前面一边走一边四下观望,根据董长陵的消息来看,宁延主力大军都在王庭北部,准备进攻皇宫,他们北上是绝对安全的,可这一路真的安全吗?
“咻!”嘈杂的马蹄声中突然混进一阵清脆的破空声,呼延阔抬头看去,那是一支箭矢,直勾勾的升入半空。
呼延阔心头猛然一震,大声喝道,“不好,快撤!!”
一支全速前进的骑兵想要停下来掉头谈何容易,且不说能不能做到令行禁止,就算人能反应过来回头,那马也反应不过来。
“杀!”不等呼延阔话音落地,箭矢的破空声就像是地府的催命符一般,声响结束后,狼骑四周突然冒出无数审批坚甲,手握利刃的将士,而这些人的身份不言自明,在王庭腹地,敢伏击他们的除了宁延还能有谁。
“将军,快走!我们中埋伏了!”身后的副将第一时间就要护着呼延阔后撤。
呼延阔无奈叹气,看着眼前如疾风骤雨冲过来的定州军淡然一笑,“已经来不及了,你看看我们还有后路可走吗?”
是啊,这不是一场简单的伏击,而是一开始就给他准备好的坟墓。
不过呼延阔怎么说也是北蛮的将军,即便自己明知此战不易,仍要奋力一搏。
只见呼延阔拔出佩刀,眼神坚决的说道,“既然走不了,那就不走了,都说定州军各个都是一夫当关的好汉,那我呼延阔可得好好领教一下。”
这可是宁延和陈令枢特意给呼延阔准备的坟场,林北阳的安远军镇和云不凝的平远军阵在正面,一左一右夹击一昧前冲的呼延阔,吕翊带着定远军镇的兄弟埋伏在左侧,司徒景春的神虎军在右侧,负责断后的则是石冲年的重象军和杜忠文的飞豹军,地蟒军和建制不全的雪龙军将士随机应变,随时支援战场。
随着吕翊一支响箭哨声震彻云霄,埋伏的定州军全军出击合围呼延阔,就算他呼延阔有通天之能,也休想从包围圈中跑出来。
将士冲锋在前,伴随一声声怒吼,两军开始短兵交接,经历了无数次苦战的定州军将士各个骁勇善战,在面对狼骑的时候,甚至会下意识的觉得这些狼骑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要知道他们连狮虎铁骑和铁勒屠都不怕,岂会怕他们?
两军拼杀死战到底,对呼延阔的狼骑来说,这是决定他们亡国与否的一战,也是他们退无可退的一战,这一战没有退路。
对于定州军将士来说,这也是决定他们能不能回家的一战,只要拿下北蛮王庭,他们就能回家了。
宁延与陈令枢站在高处俯瞰战场,整个战场像是漩涡,将四面包围的定州军将士卷入战场中央,而那中央就是血流成河的绞肉场。
陈令枢摇着扇子看着战场,简单扫视过后沉声说道,“公子,这场战斗已经没有悬念了,五万狼骑被困在不足五里的方寸之地,已是必死之局,接下来我们可以全心全意准备和董长陵交手了。”
“土龙山之时我与其有过接触,不过当时北蛮军的统军主帅是慕容灼灼,倒是少了董长陵的身影,此次围攻北蛮王庭,倒是很想和他过上几招,看在这北蛮究竟是谁更胜一筹。”宁延沉声说道。
陈令枢微微一笑,“公子且放心,属下必当竭尽全力。”
“我们走吧,去看看韦光头他们的怎么样了。”宁延稍稍颔首,便带着陈令枢离开了战场。
呼延阔在人群里来回冲杀,身后亲卫牺牲过半,不到五十的亲卫军跟着呼延阔面对面前足有千人冲上来的安远军镇将士大吼一声直接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这种战场的牺牲精神足以看出呼延阔不是一个怂包软蛋。
“呼!”长枪冲杀声接踵而至,人群中一杆银枪直冲呼延阔面门而来,呼延阔慌忙起手抬刀,弯刀和长枪摩擦发出阵阵铿锵声,真气碰撞的涟漪让两把武器的主人都从马上跌落下来,呼延阔抽身站立,面前的林北阳晃动手中长枪,甩出一个枪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