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震山轻声一笑,一把接过张卿手中的长枪,“怎么,来看你爹还要躲躲藏藏的。”
“我不是。”张卿无力的解释着,他也知道张卿要离开丘山远赴扬州太华,就是这场战斗让他失去了母亲,也让他成为了宿山宫的少宫主,更是因为这场战斗,让袁震山消沉了二十年;如今袁震山还要去太华,做儿子的自然不希望他去,但若是袁震山不去,那这件事将成为他一生挥之不去的阴霾。
“师父,张兄他也是担心您。”林北阳在旁边解释道。
袁震山收枪来到张卿面前,拍了拍后者的肩膀,“好好做你的少宫主,爹的事爹有分错,和介云召打完后,若是爹还能回来,那爹就能名正言顺的带你去见你娘,若是没有回来,也不用感到伤心,也不要埋怨介云召,更不要记恨他,也不要为爹报仇,爹是去陪你娘了,你应该替爹感到高兴。”
张卿漠然,低着头的他眼泪不自觉的涌出来。
林北阳转过身,不忍打扰他们父子。
“爹,等你回来后,就搬到宿山宫吧,让儿子给您养老。”张卿抬起头,哽咽着说道。
这话说的袁震山心头一暖,对张卿他是有愧疚的,在儿子很小的时候,他痴迷武道枪术,疏忽了妻儿;等到自己幡然醒悟的时候,妻子没了,儿子也因为闭塞的筋脉被送到了宿山宫,二十多年来,他是一点父亲的责任也没尽到;而如今张卿还愿意为他养老,这怎能让这个纵横江湖的枪王不感到愧疚。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却有一个很孝顺的儿子。
心头一阵酸楚的袁震山艰难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好。
翌日清晨,旭日东升。
袁震山手握长枪,背其行囊迎着朝阳往东而去。
张卿和林北阳驻足目送,这一走大概率就是生死之别了,双拳紧握的林北阳红着眼看着师父的背影,沉声道,“师父一定会回来的,一定。”
张卿默不作声,目送父亲远行。
。。。
象州,宿山宫。
张蒯站在半山腰,静静的望着袁震山的背影,耳畔萦绕着袁震山走之前给自己说的话。
那是三天前的傍晚,察觉到袁震山气息出现在宿山宫的张蒯起身来到外面,果然在山下的回廊中,袁震山正欣赏着山间盛开的繁华。
“袁先生,这突然造访,可有要事啊?”张蒯静静的站在袁震山身边,沉声说道。
袁震山轻声说道,“张宫主,三日后我就要启程去扬州了,今日来是和你告辞的。”
虽然袁震山不说,但张蒯也知道袁震山此行东去所为何事,在听到袁震山这份话后,张蒯无奈叹气,“此时,卿儿知道吗?”
“我那徒弟藏不住事,早就给卿儿说了。”袁震山捋着胡须无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