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玩笑话怎么都不是庄十月想知道的答案,他觉得他应该从宁延口中听出类似于忠义之臣尽忠于国,身为人臣岂可行僭越之事这种话,但是这些话若是从宁延嘴里说出来,那又有几分虚假,毕竟他庄十月所认识的宁延可不是那种一口一句圣人语的大圣人。
可若是宁延说了他真想起兵,杀到殷都将那狗屁皇帝一刀斩首,自己做这个皇帝;那他是不是又会觉得宁延是一个奸佞之臣,是一个颠覆大奉千年王朝的恶徒;可是他所认识的宁延也不是这种人。
宁延是一种什么样的人呢?庄十月看来,他是一个肯背骂名的铁骨铮臣。
其实呢,宁延只是不想父亲拼尽全力所保护的国家毁在自己手里,如此而已!
庄十月问完后他就后悔了,这个问题他就不该问。
“仅此而已。”让他更意外的是,宁延居然回答了他,神色坚定。
庄十月拱手致歉,宁延倒也没生气,有些话问出来总比一支憋在心里好。
片刻后,虞兮柠和九九带着收拾好的行礼走了出来,身后的二姐关耘儿眼含热泪,万般不舍。
跟在庄十月身后的叔祖母看到九九拎着大包小包走了出来,当即飘忽向前,接过九九手中的包裹,往马车里送。
宁延走上前去,来到二姐身边,轻声安慰着这些天心中烦苦的二姐,“二姐,别担心,等定州那么事情办顺了,我就和兮柠回来看你。”
“你是做大事的人,和你二哥一样,二姐当然知道着小小的宁府留不住你,你放心吧,二姐没那么不讲道理,去了定州就好好干,做出一番大事出来。”秋水眸子泛微波的二姐熟练的帮着宁延整理衣衫,她很欣慰,那个在殷都被冠以纨绔之名的小延子如今也要成为正三品州牧了,她是打心眼里高兴。
当年她的丈夫也是这样意气风发,从国子监结业,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之时;可是如今呢,却是身在殷都而不知生死,若是可以,她倒是希望当年自己可以勇敢一点留在殷都,陪在他身边;项州冷了,殷都也下过雪了,不知道现在的他穿得暖吗?夜间读书之时有下人丫鬟帮他熬一碗热粥吗?
越想越心酸的二姐努力忍住泪水,抬头看向脸上长出胡茬的宁延,轻声说道,“时间不早了,大公子还在等着你呢。。”
宁延稍稍颔首,紧紧抱住二姐,舍不得松手,直到大嫂抱着孩子带着一大群丫鬟下人带着一大堆包裹走过来的时候才松开手。
“大嫂,天气这么冷,你怎么抱着弘儿出来了,这弘儿着凉了可怎么办?”刚放好行礼的虞兮柠看到大嫂走来,赶紧迎上去,轻轻的帮弘儿裹紧身上的棉衣。
宁延也闻声而来,看着大嫂怀中熟睡的大侄子,目光温柔,“大嫂,您怎么也来了,不是说好今天就二姐送吗?”
大嫂程双双微微一笑,转身冲着身后的丫鬟下人使了使眼色,那些下人丫鬟就懂事的将提前准备好东西往宁延马车上塞,“这些可都是我昨个晚上精挑细选才挑出来的,有瓜果吃食,有衣物床铺,还有一些兮柠喜欢的小玩意,这不是怕你们刚去定州不习惯嘛,就想着带些自家的东西,用的时候能顺手些。”
“大嫂。。”虞兮柠挽着程双双的胳膊,贴在她身边撒娇,像个小姑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