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眼珠子一转,小心翼翼的笑问道,“听老师的意思,这宁延现在已经不成威胁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只要宁延还活着一天,那他身上的国运就是变数,变数不除,总归是个祸害。”乐秦眼神一冷,声音都大了几分。
高昌恍然,点了点头,“那他何故故意搞臭自己。。”
“他是聪明人。。”乐秦接过高昌的话茬,“他只要将自己放于风口浪尖,那他在殷都的二哥才能活下来,朝廷需要一个能一致对外的理由,北方南方战事已定,他宁延就是这个理由。”
“还真是对自己够狠啊,这种人确实留不得。”高昌双拳紧握,点头说道。
“周覆和黄年昔珠玉在前,那些读书人只要还想往上爬,就会不停的弹劾宁延,半年时间,足以形成风气;不过这治理国家不能仅靠这些一心上位的投机取巧之人,还需有些真正为国为民的臣子来制衡朝堂,刘志恩就很不错,孔夫子教出来的好学生,可以重用。”乐秦沉声说道。
软榻上的高昌颔首点头,“朕明日就提拔刘志恩。”
“青州的虞白颉调来殷都吧,刘志恩年轻对付周覆还行,对付黄年昔还不够,虞白颉是宁延岳父,给他个尚书之位,用来对付黄年昔正好;再者将虞白颉控制在咱们手里,总归是多个对付宁延的筹码,一举三得。”乐秦放下茶碗,靠在椅子上,闭目说道。
高昌神色略微有些尴尬,但还是硬撑着点头应下,“这宁延不是已经服软了,咱们在这么为难,会不会适得其反啊?”
“只有这样,在天下人眼中,陛下您才会是任人唯贤,不重身世的清正天子,利弊对比,显然利大于弊。”乐秦攸然笑道。
“朕明白了。”
“董太后和彭翊王的行踪已经确定了,就在柳州;老夫已经派人去捉拿了,那柳州牧陆凉庆底子不干净,他是宁家军出身,太后金蝉脱壳一事保不齐就是宁家背后搞鬼,找个理由把他调来殷都审审,就算审不出什么东西,这个人也绝不能留。”乐秦语气生冷的说道,配上外面的雨打芭蕉声,让高昌听得后背发麻。
“该死的,这彭翊王必须死!”高昌恶狠狠的说道,“彭翊王和宁延,一个是真龙血脉,一个是国运傍身,真是让人头疼啊。”
“定州军中有咱们那么多的棋子,等到这些棋子完全控制了定州军,咱们就能送宁延上西天了,至于彭翊王,绝对活不到明年。”乐秦起身站在窗前,伸手折断窗外的芭蕉叶,一瞬间,耳边就清静了下来。
宁延的手段他高昌可是领教过的,事情真的就像乐秦说的那么顺利吗?他不是担心彭翊王的生死,而是担心宁家军中的探子,三个月,宁延杀了二十一位官员,这些官员看似都是犯了事非死不可,可实际上这些人都是他们安插在定州的探子,宁延能不动声色的杀了他们,那定州军中的岂能幸免?
老师啊老师,你到底还是小看了宁延!!
。。。
中州大雨倾盆,而位于江南的柳州也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柳州州牧府内,陆凉庆正靠在椅子上听着屋外的雨声沉沉睡去,就连书房大门被推开他都不知道。
一个身着粉色罗荣长裙,肤白貌美,身形窈窕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小姑娘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生怕打扰了父亲休息,小姑娘来到父亲的案几之前,将父亲桌案上的文书整理收好,将早已燃尽的檀香取下,换上新的静心檀香,一刹那,书房中香气弥漫。
做完这些后,陆雪泥又轻手轻脚的走出去,显然这不是小姑娘第一次做这事了。
江南的小雨就像啼哭的姑娘那般,一哭起来就算没完没了的,这雨也是下个不停。
陆雪泥刚准备回自己屋子,突然看到老管家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连伞都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