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神秘气息开始注入身体。

从真灵带动肉身，由细微及至全身，更加深入的变化随之降临。

卫韬缓缓抬起双手，看着掌心亮起的炽白光芒，眼前毫无征兆有些发黑，看东西甚至出现了明显的重影。

还有种难以抑制的虚弱疲惫，便在此时席卷心头。

就像是一个普通人熬了几天几夜不睡觉，精神消耗过甚，已经到了难以为继的程度。

他闭上眼睛，很快熟睡过去。

不知道多久后，当卫韬再次醒来时，大日神掌的第二次提升已经完成。

名称：大日神掌。

进度：百分之四十。

状态：略有所成。

描述：混元归一，大日之光。

“是否消耗一枚金币，提升大日神掌修行进度。”

他沉默注视着功法界面，不时抬手揉捏着有些发胀的眉心。

心中有个若隐若现的念头，此时初现端倪，还未曾想得透彻分明。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卫韬忽略掉依旧存在的精神疲敝，继续选择了继续提升。

轰！

金币消失不见，神秘气息犹如滔滔大浪，瞬间将他整个人完全淹没笼罩。

天人之血和巢穴虫卵带来的营养，肉眼可见的急速消耗，与神秘气息一起开启对身体的改造进程。

此时此刻，卫韬只觉得身体被剖开，将每一块血肉器官拿出来，丢进高炉中不断炙烤灼烧，仿佛要将整个人变成焦炭才算罢休。

变化持续了至少一刻钟时间。

在此期间，整个喜母巢穴大放光明，就像是在内里升起了一轮大日之光。

炽白火焰陡然暴涨，旋即勐地向内收敛回缩，尽数没入那道盘膝端坐的身影。

透入骨髓的痛苦渐渐散去，极度疲倦便在此时瞬间袭来。

卫韬已经折腾得没了半点儿力气，连动都没有动上一步，直接歪倒在地上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悠悠醒转过来。

脑袋里就像被插入了一根钢钎，还会时不时搅动一番，带来令人难以忍受的头痛，甚至已经影响到了正常的思维。

卫韬拭去唇角干涸结痂的血迹，缓缓站起活动着身体，同时寻找此次提升后头痛欲裂、精神疲惫的原因。

忽然，一道明悟在他的心底升起。

“我的推测是正确的，确实是真灵神魂无法承受的原因。”

“龟蛇交盘、九变红莲、无极散手，再加上金刚法身、大日神掌等等……

我修行诸多武道法门，实力层次一路攀升至阳极玄境，肉身虽然还能继续向上提升，但真灵神魂却已经有些难以负重。”

“武帝当年或许也面临着和我一样的问题，而且以他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层次，绝对还要比现在的我走得更远更深，可能这也是他最终陷入疯狂的原因之一。”

“人力有穷而天地无穷，此时再来品味这句话，倒是多了几分身临体悟的感觉。”

卫韬暗暗叹了口气，抬手按压几欲炸裂的眉心，以此来缓解一波波袭来的头痛。

找到了问题的源头，便要着手进行解决。

若是继续修行下去，甚至就这样放着不管，他认为自己也会像武帝一样渐渐陷入疯狂。

甚至将会面临更加恶劣的局面。

毕竟比起武帝的皇极经世，他还有玄武朱雀、鬼车螣蛇等诸多真意随行。

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待到真灵被消耗到一定程度，再也无法维系支撑时，最大的可能便是失去人性，唯留兽性。

卫韬又想到烟消云散的尸解仙。

“尸解仙修成阴神，真灵神魂可以脱离肉身长时间存在。

他也说过灵肉容融谓之地仙，所以其手中必然有专修真灵神魂的秘法，或许这便是他能够拥有如此强悍实力的基础之一。

可惜尸解仙已经魂飞魄散、尸骨无存，就算是有再多的秘密也随之消失无踪，没有找回来的可能。”

“好像尸解仙也曾经提到，上古时期有武者接引灵意熬炼体魄，强化真灵神魂，还将这种修行法门称之为巫，而其中化灵为神者谓之大巫。

那么，我修行金刚秘法，一路历经金刚玄功，直至臻至金刚法身，达到了混沌无相的境界，对于真灵神魂到底有没有加强？”

一念及此，卫韬当即站起。

悄无声息间，各色光芒闪耀，显化笼罩周身。

十首鬼车上下翻飞，金红神鸟浴火重生，螣蛇喷吐霁雾流云。

又有云纹黑鳞附体，尖锐骨刺丛生的龟蛇之相，引动的黑暗死意轰然降临。

最后则是一道两仪交融，混沌未明的身影，位于诸般真意之象正中。

这道身影与卫韬本人几乎完全相同，只是在各种真意之象的环绕下，一直被不同光芒不停侵蚀，渐渐便要被完全淹没其中。

“原来如此。”

“金刚法身确实在强化真灵神魂，却也无法抵挡诸般武道真意的侵蚀，也就导致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卫韬凝聚精神，目光透过重重阻隔，仔细观察那尊混沌未明的身影。

片刻后，他不由得眯起眼睛，眸子里闪过一道莫名光芒。

“不对，金刚法身也不对劲。”

“它确实加强了我的真灵神魂，但却有梵天黑渊等灵意没入其中，交织纠缠之下有没有隐患还是未知。”

“我只是想安静练武，安静生活而已，结果一个个的都来针对我，逼迫我……”

卫韬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心中陡然涌起一股暴躁情绪。

轰！

所有异象尽皆消失不见。

宫殿内恢复黑暗寂静。

他本想继续研究如何返回北荒，却再一次沉沉睡去，浑然不觉时间悄然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