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第三根,第四根。
最终足足有数十根灵丝钻入。
时间一点点过去。
那具残破身体没有任何反应。
除了还吊着一点生机外,根本没有任何变化发生。
“本来还想着将她弄活,看看能否打探到关于虚空行者的线索。”
“如今看来她伤得太重,就连我的强化都无法挽救其性命。”
卫韬继续等待片刻,缓缓伸出一根手指。
就在此时,忽然犹如蚊蚁的声音响起。
如果不是他感知敏锐,甚至根本无法听清。
“我不想死。”
就在手指点出的前一刻,细如蚊蚁的声音再次传入卫韬耳中。
并且越来越大,犹如夜枭凄厉啼鸣。
“我还不想死。”
“不想死!”
“我不想死啊啊啊啊!
!”
她的身体勐地颤抖起来,开始拼命从遍布地下的根系中汲取灵力。
伤口内的血肉也开始剧烈蠕动,疯狂生长愈合。
卫韬再次注入几根灵丝,沉默无声仔细观察。
随着时间推移,新嫩肌肤再次覆盖体表。
原本血腥残破的身体,也渐渐变成了诱人的窈窕娇躯。
但这并不是结束,而只是一个开始。
当最后一处伤口愈合,更加剧烈的变化骤然开启。
一层青色鳞片覆盖上她的身体。
紧接着,在青色鳞片之上,第二层黑色鳞片正在迅速成型。
然后还有第三层。
那是犹如血色的红鳞,长在了青鳞与黑鳞上面。
最后则是连接在她体内的枝蔓。
它们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编织纠缠,又形成了第四层青色重铠,将她整个人完全包裹在内。
就连面部都不见一丝缝隙存在。
终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卫韬后退两步,看着那具浸泡在泥水中的修长狰狞身躯,连他都感到了些许的惊奇讶然。
三层防御鳞片,再加上一层青木重铠。
即便是以他恢复痊愈后的力量层次,如果只是在普通形态下出手,怕是倾尽全力都难以将之打破击穿。
所以说,可怜的晏小姐在经历一次生死之后,便大彻大悟、痛定思痛,借助恢复强化身体的时机,本能地给自己疯狂刷起了防御?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
她缓缓睁开眼睛,眸子里尽显懵懂迷茫。
直到一道声音响起,才将她勐地惊醒过来。
“既然已经醒了,就抓紧爬起来。”
“关于虚空行者,我有话要问你。”
晏瑢当即起身,跪伏于地一动不动。
她一边思索,一边将所知道的信息尽数道出。
卫韬闭上眼睛,仔细倾听。
直至听到关于岐渊的时候,面色再次变得古怪起来。
他也是没有想到,自己随手打死的这个家伙,竟然还有着如此特殊的能力。
可以透过迷雾屏障虚空定位,就像是灯塔一般为那个虚空行者提供引导的光芒。
除此之外,以岐渊名为“深藏若虚”的灵术为基础,在穿梭降临时作用于法阵之上,还能帮助虚空行者抵挡迷雾屏障的恐怖侵蚀,从而让人平安抵达此间。
不久后,卫韬拿到名为深藏若虚的灵术秘录。
他仔细阅读一遍,合上卷册陷入沉思。
面上悄然浮现出怅然若失的神色。
自从通过武帝的传承种子,得到虚空纵横神通后,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和自己相似的同类存在。
虽然岐渊大概率达不到虚空纵横的层次,但和他所知道的虚空行者比起来,却绝对算得上是一个特殊存在。
按照晏瑢的说法,深藏若虚并不是晏家灵术,而是岐伯以自创悟出。
但经过一番思考推演后,卫韬认为这也不是岐渊自创的灵术。
因为深藏若虚这一灵术很奇怪。
更像是有人在深入研究星环灵术之后,再结合其他修行法门,最后根据岐渊的特殊之处,专门为其创出的一部灵术。
一念及此,卫韬缓缓收敛思绪。
表情也随之变得认真起来。
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那么其修为境界,所站的高度层次,乃至于眼界见识,都绝非一般人能够相比。
更进一步去想,若是此人现在就在赤山灵域。
那么他到底是谁。
想做什么,又有什么目的。
都值得他去重视和注意。
最好能从其身上得到有用的信息,帮助他脱离此方天地,找到回家的道路。
………………
……………………
“卫先生,我们该出发了。”
清晨时分,太阳刚刚升起。
晏绫轻轻敲响房门。
屋内,卫韬缓缓睁开眼睛,将只差最后一点就能完成的珈蓝第三灵纹隐去。
他端起早已放凉的茶盏一饮而尽,有些疲惫地呼出一口浊气。
自从将晏瑢救活后,他便没有再对晏家大房继续出手。
而是躲进小院成一统,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修行之中。
几乎不分白天黑夜,一门心思钻研推演灵术。
修习珈蓝灵纹累了,便改成深藏若谷换一换脑子。
如此不眠不休十数日时间,终于看到了珈蓝第三灵纹入门的曙光。
但对于另外一部深藏若谷秘术,却始终无法真正深入进去,离着入门还有相当遥远的一段距离。
吱呀一声轻响。
卫韬推开所居房门,许久来第一次见到赤山灵域的阳光。
晏绫躬身一礼,姿态恭敬至极。
“先生,马车已经在外面备好,我们现在出发的话,大概中午之前便能抵达。”
她小心看一眼卫韬的表情,平复一下语气,又接着说了下去,“昨天下午,晏瑢姐姐又来了一趟,送来了一批玉髓和灵药,我不敢打扰先生静修,便将它们统一放到了马车上面。”
卫韬还在思考着珈蓝第三纹的构建,闻言只是不置可否点点头,便径直朝着院门走去。
晏绫快步跟在后面。
看着那道背影,她心中充满疑惑迷茫,却又不敢开口询问。
不知道为什么晏家年轻一代的最强者,甚至在整个大房内都有着很强话语权的晏瑢,竟然会如此低姿态一次次前来,就算是见不到卫先生也毫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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