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蝶主母随手一指，让大女儿在旁边的软凳坐下，便又将目光转到恭谨肃立的灵绮身上。

灵绮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如此方能知行合一。”

那个被银色辉光笼罩的身影，以及破碎虚空坠落大地的残缺尸体，或许便和灵蝶一族古籍中记载的母神和神兽有些关系。

刚才小六交接防务提到此事，她便没有丝毫隐瞒上报主母。

“好了，都起来吧。”

因此想要影响主母陛下的决定时，万万不能将自己的想法直接加诸其上，次数多了或许就会引起陛下的反感，所以正确的做法应该进行潜移默化的引导。”

“更重要的是，她不认同我的理想，甚至对我说，她要向大姐甚至是主母那里进行禀报。”

灵蝶主母微微皱眉，“说说你的理由。”

“干净吗？”

卫韬安静等待，直到她彻底平静下来。

寻找着可以开解她的切入点。

卫韬手中拿着两部厚重古籍，从房间内快步走出，耳畔仿佛还充斥着各种议论争吵声音。

他盯着灵绮的眼睛，毫不客气说道，“上位者拥有最终决定权，一般情况下他们的威严决不容许他人挑战，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灵绮心念转动，斟酌着慢慢说道，“回母亲的话，女儿确实从外面带回一个异族，准备让他做我的护卫统领。”

灵蝶主母坐直身体，将这句话又重复一遍，宛若秋水的眼眸陡然亮起璀璨光芒。

………………

“哦？”

灵荫刹那间汗湿衣衫，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解释。

“回禀母亲，女儿在入城的时候见到了六姐，听她所言确实有些道理，所以才在前来觐见的路上改变了主意。”

“灵荫，我需要你的解释。”

或许是因为血脉不同的原因，在灵蝶贵族身上可以运转自如的法门，到了他这里却步履维艰，就连入门都相当困难。

“母亲，此事或许大姐也知道的不太清楚。”

说到此处，他忽然压低声音，“若是灵绮小姐有了比陛下还要更强的实力，本族的主母必将非你莫属！”

更不会像现在这般，在主母面前隐藏自己真正的想法。

灵荫面色惨白，深深跪了下去，“是女儿的错，恳请母亲责罚。”

只是在他眼中，她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情绪，根本就无所遁形，像是阳光下的影子一般清楚分明。

她接过一杯茶水，却没有喝上一口，只是捧在手中默默发呆。

灵蝶主母点点头，将最后一枚灵果送入口中，“既然是被小六认可的战士，在伱那里做一个近卫却是有些屈才。

灵荫你也要学习妹妹的优点，以后注意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

灵绮咬着下唇，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初次见面的时候。

与之相对应的，则是她在一众姐妹中的声望也越来越高。

“我……”

她长得和帷幔中的主母有七八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波光流转间同样摄人心魄，宛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仿佛要将对视者的精神都吸入进去。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如此方能知行合一。”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

结果却是犯了错误，甚至惹来母亲的不豫。

这样才能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让自己独一无二的心思变得更加细腻。

卫韬在感知凝聚灵意上面，终于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吃饱喝足，卫韬振翅飞出房间，按照惯例来到屋顶，眺望远处的高大宫殿。

灵蝶主母刚刚拿起一片花瓣，闻言却又放了下来。

“是这样吗？”

灵蝶主母微微抬手，“我明白，这就是透过表象观察本质，小九你做的很好。

毫无征兆的，灵绮哭了出来。

六姐灵毓本就不被母亲所喜。

卫韬不知道在灵蝶眼中，散布在天地间的灵意到底代表着什么。

直到手边倒好的茶水凉掉，她才缓缓点了点头，“血脉低下的刀螳一族能有此见识，倒是出乎了我的预料。

卫韬安静倾听，沉默等待。

“什么事情？”

他还说了，虫言可畏，三蝶成虎。

直到她回到属于自己的住处，却都没能找到一点儿不足。

“灵绮小姐做的不错。”

“一切可能会牵连到你身上的线索，都已经完全斩断了吗？”

就好像整个天地都在哭泣。

但现在她不仅做了，而且感觉自己竟然做的如此自然，没有显露半点儿痕迹出来。

就像是元一曾经提醒她的，祸从口出，病从口入，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灵荫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伴随着啪啪啪的掌声，自暗处走出一个身材修长的雌性灵蝶。

“时间过得真快，又到了占卜院例行会议的时候。”

除此之外，或许还需要灵蝶一族更深层次的传承之秘，如此才能将三才杀道推升到一个崭新境界。

不由得让他联想到梦中的场景。

灵绮心中念头急转，飞快组织着措辞，“元一虽然看上去凶恶壮硕，却是个柔软细腻的性格，并不是那种以杀伐见长的刀螳。

时间一点点过去。

小半个时辰后，卫韬呼呼挥舞着锋锐镰刀，做着最后的总结。

如果他在身边的话，又会指点她做些什么。

有几次甚至被灵蝶主母叫去随侍，并且不吝夸奖称赞之词。

“也是我最难以忘却的记忆。”

虽然她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就算是在卫韬面前也是如此。

对于灵绮的变化，所有姐妹都开心不已。

卫韬低头看去，目光落在分配给自己的灵蝶侍从身上。

“灵绮妹妹出去一趟，能有如此深的感悟，实属难能可贵。”

现在回想起来，她真不应该和和六姐灵毓说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