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一副果然如此,他扇了两下折扇,道:“当年你们从【空雾森】回来,师弟执意要同你做道侣,放弃无情道重修天丹,师尊不允,他在天青崖跪了十天十夜,始终没能撬动师尊的铁石心肠。”

李十一:“……”

燕清道:“后来入魔,自然也是为了你……我师弟这般天才,当真孤傲得很,向来目中无人,可惜,人总是要有命定的劫数,或许你便是吧。也不知为何,明明你们二人当年交集并不深厚,他却陷得这样深,莫不是前尘命定的缘分?”

李十一沉思了一会儿:“或许是吧。”

燕清笑道:“我在人间玩得久,人间这些情人啊,从来都是被棒打鸳鸯时爱得死去活来,趋于平淡时便不甘寂寞,咳我不是说你们。只是情之一字,我也未参透,只好祝你们万事顺遂。”

李十一:“多谢。”

李十一从帘后走出来,便看到傅灵起还正襟危坐地饮茶,面上倒没有一丝不悦,反而恐怖地朝他温和一笑,一副“我今日如此大度,倒要看你怎么说法”。

李十一:“……”都一百五十多岁的人了。

两个人牵着狗,在燕清的关系疏通后,大大方方地从万剑山无人的一处雪山中走下去。

深深浅浅的四行脚印,慢慢被雪覆盖住。

李十一忽然停步,回首看去,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光了。

万剑山的余晖美得惊心动魄,大片光艳绮丽的霞色喷薄而出,溅洒在雪白的山头,宛如一片片天然的瑰色金箔。

傅灵起有些诧异:“想什么?”

李十一望向傅灵起,心道,我在想我孑然一身本来就无所牵绊,可你的一切都在万剑山,你的荣光,你的理想,你的至亲好友,你的剑。

李十一没头没尾地问:“傅灵起,失去这些你不痛心吗。”

傅灵起却听懂了,沉默了一下:“你在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