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天,秋日的阳光穿过棉花一样的白云,射在棚子的屋檐,也射在李夜的脸上,映出了他眼里的那一颗晶莹。
老猿回到棚里,躺在竹椅上养神。
小白已经从宿醉中醒了过来,抬起头四周望了望,又跑进山洞里转了一圈,低着头溜出来,看着李夜呜呜地吼了几声。
“醉得象只死狗,人家怎么带你走?好好在山上修行,以后跟我一起下去。”李夜笑了,他知道小白心里想的是什么。
李夜站在崖边,看着崖下的树林,想着自己来了半年,好象少了一些什么。
仔细一起,是自己出门的时候没有带着水壶和茶叶,所以来了这许也不曾想过去做一张桌子。
桌子可以用来煮茶,当然了可以用来写字。
这些年来他一直到写字,在石壁上、在竹叶上、在风雪里、在滚滚的冰河水里,唯独没有在纸上哪怕写过一横一竖。
自己的爹娘说自己写的小楷好看,风去城的府主喜欢自己写的字,红袖楼的李红袖喜欢自己写的字,边自家先生也喜欢自己写的字。
将军府的小姐姐喜欢自己的字,东方玉儿喜欢自己的字,现在连不自不可知地的沐沐也在书院里读自己写的字。
可是自己却已经很久不曾写纸。
转过身子,看着老猿道:“前辈,我想找一块石板做桌面,用来煮茶、写字。”
说完看了小白一眼,向着崖下的树林走去。
他要去砍一颗雪松,用来做桌子的木架,顺便再做二张凳子。
小白从地上跳起,跟在他的身后向着崖坪下的树林跑了过去。
老猿低头沉思,半晌也站了起来,背着手往坪下面走去。
如果把砍树与练剑相比,李夜更喜欢在潭水底下练剑,因为他觉得那是他想要的修行方式,虽然老和尚师傅一直强调:“喝茶砍柴莫不是修行。”
放倒一颗雪松对于现在的李夜来说,就是挥出一剑的事。但是他很讨厌要仔细地去除树杆上的枝条和树皮上沾满的油脂,虽然有油脂的树不容易腐烂。
小白帮不上忙,只能站在一边呆呆地看着他忙活,将三丈高大的雪松放倒,然后拖着往崖坪上的李夜。
等他装饰雪松拖上坪,老猿已经从冰冷冷的河道里寻了一块硕大的石板,表面非常平整,李夜目测了一下,就是放当年李红袖的那幅画像,也不会拖地。
李夜寻思着自己要如何将砍回来的雪松做成适合这块破头的木架,是用先生曾用的长方形,还是用比较结实有井字形。
老猿看着他为难的模样,笑着说:“不管什么样的形状,只要能放上这块石头,牢固一些,不就好了么?”
李夜呆了一下,是啊,不论什么形状,都是用来放这块石头来做桌面的架子,就象当初在冰河里练剑,只是要捉住那在水鱼游嬉的小鱼。
心里了有主意,就不再迟疑,当下取出怀里的小刀,沿着雪松的树杆,开始仔细地剥顶树皮,用来遮挡风雪的雪松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