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下旬,就在圣彼得堡的很多市民认定,他们将享受一个难得的暖冬之际,天气就忽然变得寒冷起来。
差不多就在一夜之间,白天最高气温已从昨日的10摄氏度,陡降到0度左右。至于第二天夜里的最低气温,则直接跳到零下9度。甚至比起往年的同期,还要冷上好几度。
在圣彼得堡北郊,濒临芬兰湾的谢斯得-罗列茨克镇上,一座外表不起眼的老房子里,驻防该地的海军少将里巴斯见到了正被圣彼得堡军警四下通缉的广场爆炸案主谋,普拉通·朱波夫少校。
一见面,里巴斯就将一份装有英国护照,还有装有1干英镑的大信封,推到行刺保罗一世失败的逃亡者面前。
海军少将低声嘱咐道:“这是帕伦伯爵和帕宁男爵让我交给你的,今晚9时,港口上会有船只送你到哥本哈根避难。当然了,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直接乘坐商船前往英国。”
朱波夫只是冷冷一笑,他不以为然的将大信封推到里巴斯那边,语出讥讽道:“你和帕伦伯爵、帕宁男爵一样,都是一些胆小怕事又自作聪明的家伙,天真的以为只要我逃到国外,或是葬身于波罗的海,保罗沙皇和他的鹰犬阿诺索夫,就不会注意到你们了?”
作为叶卡捷琳娜二世的最后一任面首,如今“俄国第一号通缉犯”的朱波夫,其智商自然不低,更不是一个政治傻瓜。
朱波夫毫不怀疑,只要今晚自己登上那艘所谓的丹麦商船,就会被人拖进装有石块的大木箱里,最后沉到芬兰湾的某处深海底。
基于此,朱波夫必须想法自救。
至少他曾是眼前这个海军少将的大恩人,是躺在叶卡捷琳娜二世那臃肿恶心的身体上的朱波夫,竭力推荐了意大利裔的里巴斯。
在短短3年里,里巴斯随即从一个寂寞无名的海军基地少校,一跃晋升到俄国海军少将,最终成为波罗的海舰队事实上的第2号人物,仅次于因为眼疾而不得不疗养中的乌沙科夫海军上将。
此时,低垂头颅的里巴斯始终一语不发。
的确如朱波夫所说的那般,自从爆炸案的第3天开始,他便感觉到身后有人在暗中跟踪自己。尽管阿诺索夫上校和他的人一直没有采取行动,但里巴斯知道对方在等什么,最新的叛国证据,或是来自沙皇彼得一世下达的抓捕令。
由于在爆炸案现场有列昂尼德中尉被禁卫军士兵生擒,使得自己身份暴露的危险已经大大增加。因为里巴斯是少数几个知道沙皇具体行踪的人。只要阿诺索夫不是笨蛋,几次询问与排查之后,自然而然的就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至于圣彼得堡军区的卫戍司令官彼特·帕伦伯爵,以及军需副总监尼基塔·彼得罗维奇·帕宁男爵二人,也同样逃不掉。
看到对方犹豫不决的表情时,朱波夫嘴角不时露出一丝笑意,他悠然自得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法国产的香烟,点燃抽了起来。
又过了好一阵,朱波夫这才慢吞吞的从嘴上拔出香烟,轻轻的弹掉烟灰,并继续煽动说:
“我的朋友,我毫不怀疑,那个阿诺索夫已经派出军警暗中监视了参与爆炸案的所有人。嘿嘿,想要活命吗?那必须干到底,只要我们将沙皇保罗送去见上帝,而皇储亚历山大顺利登基,我们就是俄罗斯帝国的有功之臣,就能彻底洗清叛乱的罪名。”
就在朱波夫用如簧之舌,鼓动里巴斯继续“干大事”之际,处于惶恐之中的帕伦伯爵和帕宁男爵二人也派人来找里巴斯,目的让后者暂时不要送朱波夫少校“上路”。
因为沙皇的罪恶鹰犬阿诺索夫上校同样也盯上了他们,并从住所到办公室,及路途中都有不少暗哨尾随,而且在很多时候,堂而皇之的压根都不在乎暴露密探们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