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沈安知道,因为他每次进宫时都能闻到一股臭味,那就是赵曙的粪便。
他问道:“那沈卞呢?”
赵仲堪苦涩的道;“沈卞已经病入膏肓了,这两年来他总是喊着疼,所以御医断言活不过三月了。”
“这是迟早的事。”
沈安看着窗外,淡淡的道:“那沈谅呢?”
沈谅是沈卞的儿子,沈卞一死他马上就是庶长子,沈安觉得他会趁机夺取宗室爵位,然后掌握沈家大部分权柄。
赵仲堪摇头道:“那沈谅……此人胆怯懦弱,又不敢争,沈卞若是不在了,他会乖乖交出权柄。”
沈安赞许的道:“你能保持清醒就好。”
赵仲堪干咳道:“这不是保持,而是要努力挣脱枷锁,某的功课一向很认真。”
沈安指指外面,淡淡的道:“外面的世界很大,但某却厌倦了。”
赵仲堪的脸红了,他低头不语。
这是嫌贫爱富,这是趋利避害。
沈安继续说道:“某虽然不喜欢勾心斗角,可谁让我姓沈呢?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若是遇到危险,某会奋勇而战,不求同生共死,可至少能尽力而为,不负先帝恩泽吧。”
他的话带着些悲哀,赵仲堪默然片刻,“可你的年岁太轻了。”
赵允良比他老爹更老,而且他也算是半路出家,在政治嗅觉上不及老狐狸,所以他担忧的问道:“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这个世间从不乏勇猛者,但沈安的年纪太轻,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沈安淡淡的道:“某的身体没问题,若是遇到事,某会请人相助。”
这是在敷衍赵仲堪啊!
“哎!”
赵仲堪叹息道:“某和某兄弟俩在朝中的处境艰难,你帮衬一二……你放心,你若是帮忙了,将来有好处某也不会忘记你。”
赵家的嫡系就剩下了他和赵仲辙,所以兄弟俩的关系极好。
可赵仲堪却依旧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来,显得格外的冷漠。
这样的性格不适合官场,不然沈安觉得他最终会变成赵允弼之类的人。
所谓的冷酷无情是指的人,并非是物。
赵仲堪看似很冷血,可这个冷血却不是针对敌人,反而像是针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