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秋半跪一条腿,将钢制的箭矢从这人身上拔出来,带出了血肉。

箭矢珍贵,自从余溪风把弩箭给了章秋,章秋平日很仔细地在打磨。

从来没有丢过一根。

这次当然也一样。

章秋收回了箭矢,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

章秋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做过什么事。

他大概率不是个好人。

当然,就算他纯然无辜,侥幸活到现在,对世道的残酷一无所知。

他走到了这里。

他该死。

章秋折回,合上了他的眼睛,从他的身上清点出了一小瓶已经快见底的污水,一截蜡烛,一只快空掉的打火机,半个发了芽,芽又死了的土豆。

一个巴掌大的铜锅,一点干柴,唯一让人意外的,是一个光洁带绒毛的紫色盒子。

里边是一个戒指。

钻光闪烁。

章秋擦了一把脸,一手的汗。

他必须要回去了。

尸体只能过几小时再来处理,

连同其它的腐肉。

再如何地炮制,保存,随着温度的上升,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坏肉。

章秋觉得能吃,但余溪风坚持扔掉。

章秋把那个紫色盒子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