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洪水已经抵达小腿肚,姜玖絮紧紧抓住木筏,用一根竹子划水。
姜玖絮深吸一口气,回想起电视中那些惊心动魄的涨潮画面,人潮涌动间,生命如同蝼蚁般渺小,瞬间被无情吞噬。
但此刻的她,没有退路,只有向前,她踏上了木筏,紧紧握住手中的桨,那是她与命运抗争的武器。
洪水如同狂暴的巨兽,一波接一波,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无情地推攘着她,每一次冲击都如同重锤敲击在她的心头,让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咬紧牙关,屏住呼吸,尽管那污浊的洪水还是趁隙而入,侵占了她的口鼻,留下的是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苦涩与窒息。
她的耳朵被冰冷刺骨的水流灌满,那种胀痛感如同有千百根细针同时刺入,又仿佛整个头颅即将被这股力量撕裂开来,疼痛与恐惧交织,让她的意识边缘开始模糊。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姜玖絮凭借着顽强的意志,硬生生地将这份痛苦咽下,化作前行的动力。
洪水如脱缰的野马,肆意奔腾,姜玖絮紧紧抓住身下那脆弱的木筏,仿佛它是她在这滔天巨浪中唯一的依靠。
木筏在汹涌的波涛中上下颠簸,时而被高高抛起,时而又被重重摔下,每一次触碰水面都激起千堆雪般的浪花,将她和木筏一次次淹没在浑浊不堪的水域中。
四周一片混沌,视线所及之处皆是昏黄与模糊,前方的山洞仿佛成了遥不可及的彼岸,光线微弱而昏暗,如同死神的瞳孔,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寒冷如同锋利的刀刃,切割着她的每一寸肌肤,直至骨髓。她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打着哆嗦,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声响,在这寂静而又狂暴的洪水中显得格外刺耳。
但她没有放弃,即使身体已经被冻得麻木,即使每一次被洪水淹没都让她感受到死亡的逼近,姜玖絮依然奋力划动着双手,试图掌控这艘小小的木筏,向着那唯一的光明艰难前行。
一波接一波的洪水,姜玖絮完全没有喘息的时候,只能够随波逐流的往前飘。
时不时被身后的洪水当头打过来,连人带木筏淹没在浑浊的水中,已经看不清楚前面的山洞情况,光线昏暗,小葵的花瓣早已经被卷走。
四周是刚刚因气温微妙回升,而缓缓融化的雪水,它们汇聚成河,带着冬日未尽的寒意,冰冷得足以穿透骨髓,让人每一口呼吸都仿佛能冻结灵魂。
姜玖絮就像一叶孤舟,在这汹涌澎湃的寒意中,仅凭一块简陋的木筏,与命运做着殊死的搏斗。
木筏在湍急的水流中颠簸,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刺耳的声响,直击姜玖絮的心房。
她的双手紧握木桨,青筋暴起,外界冰冷的水流在挤压,内心的绝望与求生欲望在激烈交锋,让她感到五脏六腑都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紧紧攥住,疼痛难忍。
头顶那一抹微弱却坚定的天光,她深吸一口气,尽管那空气稀薄而寒冷。
姜玖絮艰难地在水中划动木筏,每一下动作都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水是刚融化的雪水,冰冷刺骨,让她感到一股寒意从骨髓深处袭来。
在如此高压下,她感觉自己的内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带来阵阵刺痛。
但她不敢停下,因为一旦停止,就可能永远无法再回到水面。
她凭借着头顶那微薄的空间,拼命地将头伸出水面,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每一次呼吸都是如此艰难,但她却没有放弃。终于,姜玖絮的眼前出现了一丝光亮,那是出口!
她心中涌起一阵希望,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身体也开始失去力量。
原来,两个小时已经过去,鹤菇的药效即将消失。
她知道,如果此时不能及时补充能量,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她毫不犹豫地从怀中取出另一个鹤菇,迅速吞下。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承载着无尽的煎熬与挣扎。
当那束光线越来越亮,越来越温暖,姜玖絮的眼前豁然开朗。
她看到了,那是一片开阔的水域,前方是河岸,是陆地,是生的希望!
这一刻,她感到呼吸变得前所未有的局促,那是激动,也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这两个小时,对她而言,竟是如此漫长而又短暂,漫长到足以体验生死轮回,短暂到仿佛只是眨眼之间。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广场,石制的地面,姜玖絮爬上平台之后,身后的洪水没有继续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