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船体剧烈一震,给桑北带来了从高空坠落般的惊悚感。
眼前的情形无疑非常诡异。
要知道,他自幼可是在坟地里长大的,看惯了白骨和死尸,甚至于多次看见那些凶残的大荒生物,又岂会怕那些寻常的鬼物?
怪的是,那种没来由的恐惧感,在内心深处不可抑制冒出来,心中愈发有些不安。
船体再度剧烈一震。
那支惨白的蜡烛仿佛鬼灯一般飘过来,紧跟着,蜡烛缓缓向前移动,俨然在做引导。
白衣剑帝一步跨出,已然跟着那支蜡烛,朝前走去。
桑北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犹豫,跟在白衣剑帝身后,缓步行走。
此刻脚踏实地,分明已走在岸上。
原本强大的精神感知,已然被约束在方圆数丈之内,即便他竭力想要突破这种无形封锁,却发现很难做到。
突然间,他再度一惊,因为眼前的白衣剑帝,竟然凭空消失了。
只剩下一支惨白的蜡烛,浮空而行,导引着他,盘桓向前。
吹奏声,哭泣声,越来越近。
一座白色的灵堂赫然出现,空中纸钱零落飘飞,一条条惨白的帐幔流苏摇曳飘飞,抽泣声愈发临近,灵堂门户间垂下一面白白的帘幕,摇曳的烛光将扭曲的身影投映在上面,使得诡异的氛围愈发浓重了。
紧跟着,一张惨白的手将帘幕掀开一道缝隙,便暴露出一个婀娜的身影,正跪在一口漆黑的棺材前呜咽哭泣。
只是那声音,那动作,顿时让桑北一阵震动。
是她!
真的是她!
她为何出现在这里?
记忆潮水涌来,桑北感到就像回到了螣北,那么她在这里哭泣就可以解释了。
难道是?
他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去,轻轻拍了拍那哭泣女子的肩头,未料女子突然间转过脑袋,即便桑北再有预估,也然被深深震动!
因为那张脸,说是脸,却裹着一层白白的布,表面光滑平坦,一点看不出五官的样子。
诡异的是,那种惊愕中的惨笑,分明在这面光光的脸上生动展现了出来。
这一惊非同小可。
桑北如坠深渊,六识感知顿时被无形的力量所封印,包括肉体,也被束缚住了。
恍惚中,一声叱咤如惊雷传来。
惊魂中的桑北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一个声音自言自语从自己口中道出:“你,着相了!我曾经历重重地狱幻境,若然被这类俗物所吓,岂非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