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个弟弟曾经做了很多糊涂事,可毕竟是一奶同胞,血浓于水,望着他老泪纵横、涕泗横流的模样,田大有心中还是有些难过。
他轻轻地拍了拍弟弟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事已至此,又能怎样呢?当初爹娘都坚决反对你迎娶王氏入门,可你却如同被猪油蒙了心一般,执意要娶她,甚至为了她不惜与爹娘闹翻。”言罢,田大有无奈地叹了口气。
田大有清晰地记得,爹娘并非不同意他再娶,只是要求他必须寻觅一个人品端正,能够善待小侄女的女子。
那王氏过门未满两年,其丈夫便病故了,且未能诞下一儿半女,只能与婆婆相依为命。
她虽然颇为能干,但听闻她娘家人品行却不咋地,正所谓“歹竹难出好笋”,果不其然,老娘的猜测应验了,自从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便开始对小侄女百般苛刻。
“我那时想着她不能生育,肯定会将小溪视如己出,岂料后来她竟然怀孕了,还生下了宝儿与小蕊,渐渐地,我也不晓得是何缘由,就开始偏袒起他们……”
田大福忆起自己曾经的荒唐行径,不禁捶胸顿足,嚎啕大哭,如今的他已不敢奢求小溪能够原谅自己,只盼能瞧一瞧那两个孩子。
见此情形,田大有一时间也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劝慰,无论如何,弟弟迎娶王氏的初衷是善良的,只是后来渐渐沉溺于王氏的温柔小意中。
若要追根究底,他和妻子也难辞其咎,要不是他们嫌弃老娘帮忙照看小侄女,影响了家中的农活,逼迫母亲不得不将小溪送回家中,想必弟弟也不会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续弦。
“好了,别哭了,一个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你嫂子中午包了饺子,让我过来叫你去家中用饭,收拾收拾赶紧走吧!”田大有直截了当地表明了自己此行的来意。
近日来,田大福的心情压抑至极。厨房里的景象更是令人唏嘘,除了几个不知放置了多少个日夜,已经硬如石头的窝窝头,便再无其它。
听到大哥的话语,田大福瞬间感觉饥肠辘辘,回屋洗了把脸,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关好院门,跟随大哥去了老宅。
一路上,他恨不得将头深埋地缝里。自从王氏在大喜之日将儿媳骂走,再到如今将大丫打到小产,他们一家已然成为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他觉得自己仿佛是那杂耍的小丑,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对他指指点点。
兄弟二人到家时,田老汉和老婆子正在院中哄着曾孙女玩。
如今的团团,已经六个月大的她,长得白白嫩嫩,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轻扇动,可爱至极。
她俨然成为了全家的掌上明珠,毕竟三个儿子仅得了这么一个小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