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推翻整个过程。
卫青寒说:“下井。”
手下是干什么用的,是干活儿用的。
虽然是在秋天,又是夜晚,井水冰凉,可锦衣卫的人还是毫不犹豫的下了井。
苔藓都长在井壁上,将水桶放进水中,沿着井壁一刮,连水带水藻,运上来一桶一桶又一桶。
连着运上来十几桶,几乎把井壁刮了三圈,水下深一点的地方也刮了,全都倒在地上。
水流走,只剩下苔藓。
众人感觉都是绿油油,哪里有什么区别。
但是谢春晓用跟小棍子拨弄过去,一边拨弄一边摇头。
很显然都不是。
“不是,不对。”谢春晓说:“水井里的水藻虽然不止一种,但并没有瑛娘脚底的这种。”
卫青寒说:“你的意思,瑛娘未必是死在井中?”
谢春晓点了点头。
刘永逸脸色大变。
“这不可能啊。”刘永逸说:“下人确确实实的说,瑛娘是从井里捞上来的。但是好些人在呢,怎么可能说谎。”
谢春晓道:“从这里捞上来,只能证明她被发现的时候在井里。不能证明她是在这个井里被淹死的。”
慎正卿验尸的结果,确定瑛娘是在水中溺死的。
但这也只能证明瑛娘是在水中溺死的,天下的水何其之多,只要方法得当,一脸盆的水也能淹死人,这并不能证明她是被淹死在井水中的。
慎正卿想了想,叹了口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能将尸体的气管剖开。”
刘永逸打了个寒颤:“为,为什么?”
慎正卿说:“死者呛死前,一定口鼻大量进水。剖开气管,可以检查一下是否有井水进入。如果有的话,这种细微的水草可能会存在气管之中。反之,如果死者的气管中同时有两种水藻,那么一定不是溺死在这口井中,而是死在一个有两种水藻的水源中。”
也不太可能是一盆水之类,那就要周边去寻找其他的水源了。
刘永逸整个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