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来自最弱分店,毫无罪物的汉子,虽然实力低微,但却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看重情义。
他无视陈旭,气愤地朝邱陶雨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骆格、邱陶雨,咱们的确需要情报,但没道理用这种下贱的方式。
余郭已经重伤濒死,他当然回不了话。
我相信我们只要用罪物去救他,他肯定会告知给我们想要的东西,难道……”
但这句话再也没有说完的机会了。
他的脚步突然定住,整个人的力气像是在一瞬间被抽干,一些坚硬的东西侵入体内,剥夺了他呼吸的权利。
山信震惊地低头看去,一把被血染红的刀尖,正顺着胸口冒了头,撕裂了他的衣服。
第一刀刺穿胸口,接着就是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
陈旭那张可憎又可怜的面容,带着十分复杂的情绪,走到面前。
他像是和山信有仇一样,一次又一次地挥刀,直到将这个唯一还有人情味的男人,扎成了筛子。
陈旭在杀人,也在流泪,也在恐惧,这是他的第一次。
“正因为我也来自第七分店,我太了解余郭了。
他不见到季礼一定不会把生路告知给旁人,他眼里只有季礼一个人。
骆格、邱陶雨不用极端手段,不可能撬开他的嘴……我知道余郭是无辜的,可我们也是无辜的。
我只是想活,我没有错,我没有错,我没错!”
陈旭不恨山信,他恨的是自己,他每一刀都是在偏激地为自己寻找借口,仅此而已。
山信倒下了,他在倒下之前还用满是鲜血的手,死死地抓着陈旭的衣领。
他死之前眼睛瞪得很大,却没有仇视和恐惧,仅仅只是惊诧。
他惊诧于人性的恶,竟然只有这么一点点不合逻辑的理由,就能够逼人杀人。
闹剧结束了,山信死了,这里只剩下了十个人。
卢静婷不敢惨叫,她也不敢看,她就是那个唯一躲在书架里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什么都不愿参与的人。
事情的主动权,落在骆格与邱陶雨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