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他本该直接送母亲出发的,而不是等二日才去。

那天晚上,沈老夫人一把年纪了,居然褪去外裳,硬生生坐在风口吹了一晚上冷风。

半夜的时候,便起了高热。

要不是下人发现的早,后果不堪设想。

“呼……”

沈文渊吐出一口浊气。

他没想到母亲为了不离开京城,居然对自己下手会那么狠。

如今缠绵病榻大半个月了,非逼着他来请意意。

可笑!

实在是可笑啊!

意意如今贵为北临王妃,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天家尊贵。

怎么会屈尊降贵去沈家看她?

母亲真是异想天开!

他便是来这一遭,只求个心安,也好叫她死了心。

莫要再拖累二房的两个孩子!

小半个时辰后,王府的大门再次打开,管家乐呵呵的从里面出来。

沈文渊睁开双眼,往他身后瞧了瞧,眼里闪过一抹了然。

意意果然不会出来。

“见过沈大人,天气寒冷,大人早些回家去吧,王妃身子重,王爷如今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您呐,多担待着些,毕竟,宫里头可都盯着王妃这一胎呢!”

管家的话,沈文渊又岂会不明白!

他连忙点头应赞同,“说的是,老夫也替王妃娘娘开心。

劳烦管家,将这个拿去,就当是新年,老夫给几个小娃的压岁钱了。”

“沈大人,这……怕是不合规矩啊!”

管家看着沈文渊给他的盒子,犹豫着不敢收。

“哎~有什么不合规矩的,王爷喜得爱女,老夫也替王爷高兴。

若是王妃娘娘瞧不上,随便怎么处置都行。”

沈文渊眼底带着祈求,将盒子推到管家怀里,说了句“有劳”就转身就朝着巷子外头走去。

他这辈子,是等不到意意再唤他一声“爹爹”了。

沈文渊离开的背影,孤寂而落寞,鬓角的头发被风吹的张牙舞爪的乱飞。

背影微微佝偻着,再不似之前皇上夸赞的如玉君子模样。

眼神空洞的盯着脚下的青砖路面,仿佛被全世界遗弃般,透着绝望与哀伤。

巷子里只剩下管家一人,望着手中的锦盒发呆。

良久,他叹了口气,将锦盒收进怀中,转身回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