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边的面具人却还站着岿然不动,只因他们的主子还没发号施令。
两人一开始还能保持风度,互相嘴损几句,现在却是打红了眼,谁都想把对方给撂倒。
沈卿尘当初和云義打的时候,是真正的酣畅淋漓,属于那种打的虽激烈,却也互相欣赏,现在却是真有点被挑起了血性。
不过当时打的目的只是单纯地有被冒犯到,外加想留下那小丫头玩玩,现在却……
沈卿尘忽然一愣,对啊,他现在打是为了什么?
为何在看到那小丫头被咬的痕迹时,心里会有愤怒的感觉呢?
愤怒,呵,他为何要愤怒,简直莫名其妙。
小丫头长得好看,又是故人之子,声音又好听,性子也有趣,还会讲故事,还讲义气,哭得也可爱,叫的时候也惹人怜,他多逗逗她也正常,可愤怒?
沈卿尘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可能是哪根筋没抽对。
这两千多年以来,他一个人走遍九州四海,翻过万里山河,看尽沧海桑田,生死常态,早就无悲无喜,对万事万物都提不起了什么兴趣。
偶尔也会想起从前的时光,想起躺在墓里的那些年,想起在青云宗和那些旧友把酒言欢的日子,可时间实在太久,久到想起他们的面貌时竟都有点模糊,好像那些日子不过是他做过的一场梦般。
第一次见到那丫头时,他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又做梦了。
阿榆早就死了,和洛青云一起死在了一起,又怎会出现在他面前呢?
这两个他曾经最要好的朋友,连尸体都未留下,他给他们立的衣冠冢早已被岁月磨平了痕迹,一切仿佛都不曾存在过般。
这世上,所有他在乎的人,在乎他的人,早就没了。
她的出现,就好像是在一片荒芜的沙漠,突然冒出了一抹新绿的种芽,其实不太明显,但很特别。
特别到,他现在竟然会为之失态……
沈卿尘发愣的时候,对面的凌玉捂着胸口,啐了口鲜血出来,面色苍白,眼神却依旧嚣张,切齿道:
“沈老头,他娘的,老子告诉你!今日就算是打到死,你也别想带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