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你这番虚情假意,就别在我面前演了,你不尴尬,我还嫌恶心。听说当年的苏针神对你痴心一片,而你呢……”宋云矜冷笑连连,“你在苏家灭门后,不到一年就跟赵阮红成亲,你现在过得那么快活,有儿有女,哪里有半点痛苦?”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知道你不愿意原谅我……”宋国峰面露伤心,“可你要相信爹爹,爹爹从来没有背叛过你姆妈……”
“你没有背叛过苏针神?那宋汝臣是从哪里来的?”宋云矜深深吸了口气,似是要把泪意咽下去,“好,你可以说宋汝臣是赵阮红带来的孩子,那你的女儿呢?”
宋国峰看向宋云矜,眼中是止不住的痛苦:“娇娇她不是我的女儿,也是我领养的!”
闻言,宋云矜登时一脸惊讶。
“你知道,她是哪一天生的吗?”宋国峰以沉痛的声音缓缓道,“己酉年五月十八。”
宋云矜骤然一震:“这是……”
“这是苏家灭门的日子。”宋国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那日我又梦到苏家灭门的惨景,心中悲凉,就去了那片废墟,便听到旁侧的保育院传来婴儿的哭声,而后就看到了娇娇,当我听到那主事说起她的生辰时,我忽然便想,也许她就是苏家人转世呢?也许是你,或者是你姆妈,小舅子,岳父岳母,不论是谁,我都要好好照顾她……若非这一层,我早就随他们去了……”
宋国峰说着,抬头看向宋云矜,恰好便见到她的泪水落下,她慌乱地擦着眼泪,恶声恶气道:“我是不会相信的,你若是真觉得我是你女儿,那更应该帮我说服干事们签下制度,而非跟着他们起哄。”
“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保护你!”宋国峰指着身侧道,“这份制度会动摇商户们的利益,我不想你成为众矢之的。”
“谁敢动我?”宋云矜不屑道。
见她有所松动,宋国锋趁热打铁道:“你现在虽然是冉子玉的女儿,可这里是上海,正如谢憬所言,由不得你说了算。你要知道,枪打出头鸟,我反对你,就是在保护你,不想你被谢家人盯着,就算你和谢悄之间再有瓜葛,他都已经死了,做不成你的靠山,而严春华更会因为你们的关系,将你置之死地!”
宋云矜转过脸,凝视着宋国峰,此刻的宋国峰宛如慈父,满面担忧,仿佛先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都是为她好。
她沉默了一下,道:“真的是这样?”
宋国峰叹了口气:“我不在意你怎么想,我只在意我那死里逃生的女儿是安全的。”
宋云矜面上的冷漠和疏离在逐渐消融,她又沉默了片刻,才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宋国峰的手颓然落下,苦笑道:“我明白,我不强求,我只做对的事,但求问心无愧。”
宋云矜神色微微一动道:“宋国峰,我不是苏雪芝,不会被你的花言巧语所骗。”
她的声音里有着挣扎,有着动容,还有残余的恨意,说完这句话,她便转身往巷子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