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在意李获月的事情,我提到李获月的时候用方寸大乱来形容你一点也不为过,只是一个名字就可以打破你从开始的时候在我面前营造的神秘尊贵的面纱。你和李获月必然有相当亲密,乃至是血脉关系。”
恺撒说完自己的长篇大论,发现女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说不出来的那种怪异。
“那又如何?这无关你的事情。”女人盯住那双血丝稍微褪去的黄金瞳,“我们的交易刚才已经敲定了,你帮我救一个人,我给你蓝图,一手交人一手交货,互不相欠,我也不需要你的尼伯龙根计划的蓝图。”
“我知道的越多,对于我之后的行动就越安全,如果我要救一个人,我必须知道我救的是什么人。”恺撒沉着冷静地说道,“越是简单的条件里面埋的坑就越凶险,这个道理就算是你口中的‘年轻人’都是知道的,只是救一个人就能换‘月’计划的秘密?世界上没有那么简单的事情,要么是这个人的重要性和‘月’计划相等,要么就是这个人在提出要求的人心目中远超一切。”
“你害怕失败。”女人冷声说道,“如果害怕,可以拒绝。”
“如果我拒绝了,那么谁又能代劳去帮你救出那个人呢?李牧月小姐。”恺撒淡淡地望着床榻上手中挑着玉石烟袋的致命女人。
女人盯着恺撒,忽然发出了一声嗤笑。
像是嘲讽恺撒,也像是嘲讽自己。
或许都有。
恺撒·加图索不是蠢货,女人也不是蠢货,最开始的话锋一直都是由女人引领着,恺撒无时无刻处于下风。但在恺撒摸清楚女人的诉求时,看清楚这个女人可能存在的底线的时候,这场谈判的形式就逐渐逆转了。
在牌桌上,永远不要让你的敌人知道你的底线在哪里,一旦你的底线被摸清楚,那么每一次的下注你都会处于天然的劣势。
李牧月,这个女人很关心李获月,根据恺撒对于李获月就近情况的陈述,按照女人的反应来看,李获月应该早已经在暗中惹上麻烦了,这个麻烦来源于正统本身,也来源于那个麻烦的‘月’系统。
恺撒不清楚李获月到底惹上了多大的麻烦,现在的处境又是如何,但就从李牧月不经意表露出的态度来看,恐怕李获月现在是处在存亡之际。
李牧月答应恺撒交出蓝图的条件是救一个不知身份的人,从正统的手里面,那么这个人必然就是拯救李获月于水火之中的关键人物,其中的难度和凶险,恺撒可不敢低估半分。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在试探李获月和女人关系的原因,身处于情报盲区的他必须要抓住一切的线头理清楚所有的谜团,才能增加自己在这次交易中的成功率以及.存活率。
中国不是欧洲,正统也不是秘党,在这个地方,恺撒·加图索就算是加图索,也可能因为涉及一些黑暗的秘密而死亡——毕竟庞贝·加图索依旧活跃在世界上,恺撒这个继承人意外死亡,总会有下一个更优秀的继承人,加图索家族会愤怒,但却不会失去理智。
恺撒的死亡,是极有可能发生的,只要他一脚踩进深不见底的陷坑。而现在他更是主动地在那块漆黑的坑洞前踱步、旋转,生死一线只在一念之间。
女人看出了恺撒的执着,脑袋不比任何人迟钝的她也很简单就清楚了对方所考虑的一切,在换位思考发现恺撒的确有可能因为自己不透露一些情报而放弃这个交易时,她才在长长的沉默中低呼了一口血色的烟蛇,像是一次无声的叹息。
“过去的事情,说到底,不过是一个男人不尊重自己生来的宿命,不知死活地去爱上了一个危险的女人,不惜抛弃深爱自己的妻子,和那个女人去相爱。”李牧月说,“他们经历过爱情所需要经历的一切,去爱彼此,去恐吓旁人,去背叛一切,最后生下了一个孩子,于是紧接着他们去恐惧,去逃避,去挣脱生来便为枷锁的宿命.”
“.但宿命总是会追上那些不安命的人,从背后悄然接近他们,刺穿他们的脊梁,让他们匍匐跪地,痛哭流涕地进行无意义的赎罪,向着曾经背弃的深爱自己的人做出自以为是的补偿,对错误的决定进行性命的偿还。”李获月说,“毫无意义,又那么的可笑。”
“上一代的‘月’是你的生母?”
血色的残阳中,四合院的露台上。
李获月坐在桌侧,左手扶着栏杆,望着戏台上木杆子撑的戏装拉长的影子点头说,对身旁目露惊讶的林年承认,“是的,牧月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上一代的‘牧月’,而我就是继承她下一代的‘获月’。即使我们从未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