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詹留。
他落笔的日期,是禅韫发现他拦下穆勒教授那一天。
这几天,禅韫哭了太多太多次,眼睛干涩得几乎流不出泪水,可在看到京詹的手写信时,心还是骤然一疼。
逝者已逝,一切恩怨矛盾,在死亡面前已然微不足道,浮现在脑海中的,只有过往的快乐时光。
禅韫很庆幸自己见到了京詹的最后一面,没有让老人带着永久的遗憾离世。
脸色苍白,红着眼圈的她将这封信重新封好,妥帖地放进包中夹层,还轻轻地拍了拍。
京墨一直注意着禅韫。
除了京詹名下的不动产和资金,以及那一点股份,他没有得到任何东西。
包括遗言,甚至当初的最后一面都是和禅韫一同进去看的。
京詹对他始终是愧疚的,可论有多少爱,谁也不好说。
在他无数次为了乔厉而放弃京墨的选择中,已经足以窥见,只是如今谈论这个也失去了意义。
况且京墨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他早就过了渴望得到家人认同与疼爱的年岁,京詹的离世或许在他心里掀起了一点波涛,但也只有一点,过了这一阵,便会被另一阵取代。
他在乎的,唯有禅韫。
“韫儿,去休息一下吧,为了爷爷,你已经连轴转了好几天了,后头还有追悼会,再不休息,你撑不住的,爷爷在天之灵,也不会乐意看到你这样的。”
何止是没有休息,连进食都很少。
京墨过去一段时间费尽心思养出来的一点点肉,转眼间又消下去了。